冬至节。

　　安邑城外，擂台高立，五彩装扮。

　　擂台一次，高搭席棚，这里是供天子和朝臣观摩的地方。

　　河东刚刚安定，不敢大意。

　　郭侃、高宠，全副武装，统领宿卫，保护在席棚周围。

　　擂台其余几侧，早已清洁平整。真有很多百姓，头一天就穿着棉衣，裹着棉被赶来占座。熬了一宿，虽然困得哈欠连天，但看到后来者羡慕的眼神，脸上还是写满了得意。

　　参加完官祭，天子率众臣来到比武场。

　　擂台周围，早已是人山人海。远处光秃秃的大树上，也爬满了人。

　　远离擂台的地方，竖起一个大大牌子，上面张贴着比武名单。共有三十二人，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标注了所属郡地。

　　这是李岩的主意。

　　由于放开条件，各地选派的军士很多，遴选早已进行了几轮。近卫已基本筛选出来，只是没对外公布。

　　今天参加比武的，除了入选的近卫，还有一些军龄短，不适合做天子近卫，准备以后充作军中中低级军官。

　　今天算是汇报表演。标明所属郡地，也是为了增加竞争的乐趣。

　　很多没抢到前排位置的百姓，聚拢在公告板周围，听那些能聊善侃的人，煞有介事地分析着名单上哪个人比较厉害。

　　入围者来自太原、雁门、上党、上郡、西河以及河东几个郡，点评分析的人根本不认识几个。只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地胡吹。

　　吹嘘者云山雾罩，旁听者懵懵懂懂。

　　只是有一点，这里是河东，围观百姓多是河东人，吹嘘者信口开河，难免吹过了头，若是吹嘘别的郡地的人厉害些，必然遭来一片起哄声，而被剥夺吹牛的权利。换另一个人，继续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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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太多了，刘芒担心出问题，带着几个宿卫。四下查看。

　　“少主！”十分熟悉又亲切的喊声。

　　“老程！”

　　程咬金和斛律光进驻上郡西河，缴获大量吕布军遗落的军资。

　　老程押运军资来河东，刘芒早得信报，只是没想到他今天正好赶到。

　　“少主的宗亲身份终于被认可了，是皇兄了。好气派……”老程说着，呆萌大眼中，竟然泛起泪花。

　　程咬金燕青两人和别的兄弟不同，他们的先人是刘芒先祖的护卫和奴仆，两人和刘芒感情最深，也最知道宗亲身份意味着什么，他们两家和刘芒家一样，为了这个身份，历经苦难。

　　“老程，以后会越来越好。今儿是高兴的日子。别跟孩子似的，叫人看见，笑掉牙。”

　　刘芒一说，老程想笑，却把眼泪挤了出来，神情无比滑稽。“恩恩，以后就好了。老程就是高兴……”

　　“哈哈，我去陪天子，看完比武，晚上在家里给你接风。”

　　两人正说着话。号角声响起，预示着比武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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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乐激昂，喧哗立刻止息。

　　杨宇跳上擂台。

　　这小子以前专门替七郎延嗣叫阵，嗓门大。嘴皮子利索，说话表情十足，李岩特地将他调来，喊场主持。

　　杨宇向天子所在方向行了礼，扯着嗓子，唱歌似的喊了起来：“军中摆擂台。不请我自来；哪个不服气，尽管跳上来！”

　　喊罢，挥拳摆腿，摆了个夸张的起手式。

　　“好！”

　　“哄……”

　　台下叫好声、起哄声一片。

　　“我来！”

　　一声喊，观众眼睛一花，一人蹿上擂台。

　　一个年轻将领站定台上！

　　团花袍，绣花束发带，连靴子上，都绣着小花。

　　“原来是霸气张扬不打折，叫阵斩将不低调的小七将军！”杨宇夸张地替七郎延嗣报出名号。

　　“来！“七郎高调地一甩头，绣花束发带华丽地甩向脑后。

　　“得罪了！”杨宇撑足架势，一抱拳，垫步拧腰，挥拳就打！

　　七郎脚不移步，手不还招，只微微侧身，躲过一招！

　　“好！”

　　台下，叫好声四起。

　　杨宇反身撩起一脚，七郎仍是不动手脚，一个金刚铁板桥，躲闪过去。

　　“好啊！”

　　台下更加热闹了。

　　杨宇两招不中，猛地跃起，双脚交替踢出，快捷凶狠！

　　七郎原地一个空翻，躲过攻击，脚掌顺势轻轻一点杨宇后背。

　　杨宇向风筝般，飘向擂台边缘！

　　“啊！”

　　台下一阵惊呼，杨宇眼看就要失足掉下擂台！

　　七郎右脚一蹬，左脚像踩着风火轮，“嗖”地蹿了过去，一伸手，一把揪住杨宇的腰带，将他轻轻拉回擂台！

　　“哇！”

　　“嗷……”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欢呼！

　　“多谢小七将军，小七将军威武！”杨宇败而不馁，竟带头替七郎喊起好来。

　　七郎和杨宇打斗，是事先安排好的，只为垫场热闹。

　　两人都是人来疯型，越是人多，越能表演。

　　这个垫场，立刻渲染起观众的热情。

　　七郎潇洒行个礼，高高跃起，团花斗篷，像是撒下漫天花朵，跳下擂台。

　　杨宇正步台中，大声喊道：“军中比武，正式开始！第一场，河东郡雷茂，对阵上郡西河郡战不胜！”

　　“哈哈！这衰名字，竟然叫战不胜！”

　　“没学问，人家那是取战无不胜的意思！”

　　“有学问没学问，他都战不胜！”

　　“那也未必……”

　　替战不胜说话的人还没说完，就遭到周围河东主场观众齐声指责，不敢再出声。

　　台下辩论还没结束，台上较量已出结果。

　　“第一场，河东郡雷茂胜！”

　　“哇！”

　　“河东郡威武！”

　　主场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雷茂使劲挺挺瘪瘪的肚子，摆出得胜将军的派头，横跨方步，得意洋洋晃着走下擂台休息。

　　“第二场，雁门郡关啸，对阵上党郡赵八拳！”

　　“啊！赵八拳我认识，打人从不超过八拳！”上党观众大声喊了起来。

　　七郎延嗣正站在他身边，不屑地道：“关啸是雁门军中一把好手，打他，轻松，不会超过八拳！”

　　“哇！”观众更感兴趣了。

　　台上，两人已斗在一处。

　　赵八拳欺身而上，关啸动作更快，不等他发招，拳头已到！

　　“嘭！嘭！嘭！”

　　“一、二、三……”

　　观众大声数着……

　　“……嘭！嘭！”

　　“……七、八！”

　　“哇！”

　　可怜赵八拳，平日八拳必获胜，今日八拳已落败！

　　观众为关啸喝彩的同时，也不仅佩服七郎的眼力。

　　有好事者问道：“这关啸和七将军比咋样？”

　　“和我比嘛……”七郎故作深沉状，“我要是站着不动，他也许有机会打出八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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