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和娜塔莉娅终于打完回来后，林有德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鼓起掌来。

          小璐也用自己的大爪子啪啪拍掌，还发出了起哄的声音：“哦哦哦！好看！”

          “这算谁赢了？”林有德问道。

          “应该算平局吧？”狐狸回答道，看起来她的体力消耗比娜塔莉娅要低很多，“我的体质占优势，进入消耗战的话我随便都能耗赢，不过那就没意思了。所以基于武士道，我选择了速攻，结果你看……”

          狐狸把手里的刀亮给林有德看。

          那刀锋上已经满是缺口，看起来著名刀匠的杰作已经报销了。

          “我说你也小心点啊，这东西是艺术品吧。”林有德叹了口气。

          狐狸却完全不以为然，她耸了耸肩说：“刀就是要用来挥舞的，把刀摆在房子里供着那是邪道啊。邪道懂吗？砍人砍到刀刃崩坏，这就是一把刀最幸福的时刻。”

          “这点我赞同。”娜塔莉娅把她那把同样全部都是豁口的欧式长剑往地上一插，随后扭头看着夏莉，“虽然还想再和您战一场，但现在我已经没有用得趁手的剑了。我实在没想到能遇到可以把我的爱剑打出豁口的人和刀，今天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夏莉对娜塔莉娅莞尔一笑：“没关系，在观摩了刚刚二位的战斗之后，我觉得我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我这点功夫，去教训一下伊莎贝拉大概可以，和你们二位比真是差太远了。”

          “你竟然很有自知之明嘛，法国人。”狐狸故作惊讶道。

          夏莉对她笑了笑，没回话。

          这时候有人拿着一个步话机飞快的来到狐狸身旁，把步话机交给她。

          “我是，说吧。”狐狸简单的应了句之后，步话机中就传来其他人的声音，狐狸的表情慢慢严肃起来。

          “怎么了，林有德问。”

          “没什么，美国人派了个家伙过来打算偷我们正在试验的百舌鸟。”

          林有德想了想，记起来百舌鸟是第一代空空导弹的代号，虽说是空空导弹，但那玩意打战斗机没戏，主要是用来对付轰炸机的。而且这东西非常大，不能用小型飞机携带，只好用轰炸机来携带，于是德国搞出了神奇的反轰炸机的轰炸机。

          当然林有德不指望这东西实用化，这玩意再怎么实用也是个鸡肋。这就是纯粹的技术积累。

          饭总是要一口一口吃的，不能因为吃到第十口才会饱，就妄想只吃第十口。

          “其实我觉得美国人要偷就让他们偷好了。”林有德摸了摸脑门，“他们在这方面的进度和我们差不多吧？”

          “嗯，他们的导弹也在实验了，而且命中率我们大家半斤对八两。”

          “看来百舌鸟是一种制导武器。”娜塔莉娅来回看着林有德和狐狸，“我在场的时候说这些没问题么？”

          “没问题，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开发制导兵器，这可是未来的潮流，再过20年，战争就是制导兵器的天下了，可能还不用那么久。”

          娜塔莉娅说：“虽然不确切的知道那个年代的战争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我隐约感觉到，那个年代的战争会比较无聊。”

          “没错，我可以预见到双方坐在电脑屏幕前互相按电钮的情景了。”狐狸耸了耸肩，“真是无聊的战争啊。”

          “可仔细想想，那样的战争才是绅士的战争，不是吗？”夏莉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总而言之，美国人要偷我们的技术，虽然让他们偷也没问题，但果然还是阻止他们好了。”

          林有德刚说完，狐狸就若有所思说道：“也许我们可以故意让他们偷到，让他们以为有机可乘。用一个实战价值0而且对方也有类似项目的东西，让对方相信他们策反的这位还没被识破，我总觉得这样好像赚了。”

          “你决定吧，你是我的谍报负责人，谍战都是你的管辖区。”

          林有德耸耸肩，随后他看着娜塔莉娅：“不过，这个计策需要保密，现在这一点已经无法达成了。”

          “没错，而且我不能保证不告诉美国人。”娜塔莉娅耸了耸肩，“你们还是阻止美国人的行动，把他们策反的叛徒绳之于法吧。”

          林有德对狐狸点点头：“你听到了吧。”

          “好好，我去阻止他们。”狐狸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边活动胳膊一边向着无忧宫的建筑走去。

          娜塔莉娅看起来有点惊讶：“现在就去么？”

          “间谍行动和反间谍行动中，时间就是胜利呀。”

          众人目送狐狸离开后，娜塔莉娅问：“好像还少了个人。”

          “我的女儿突然诞生了一个绝佳的科研构想，所以直奔研究所了。”

          “这样啊。”娜塔莉娅在林有德面前坐下，轻叹一口气，“科学的力量果然是最可怕的。”

          “是啊，如果不是科学的力量，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享受这样的生活。”

          娜塔莉娅一边毫不客气的伸手拿烤肉，一边问林有德：“你说你准备殖民月球，那是真的吗？”

          “当然，在这方面我从不说假话，月球只是第一步，随后我们会殖民火星和木卫二，最终有一天我们将会离开这个星系。”

          “那你估计，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足够的能力到月球上开拓殖民地呢？”

          这下林有德为难了，他哪儿知道什么时候能上去，具体的科研进度他不管——实际上也管不了，他这死文科生只有学习统计学的时候顺便学的一些高等数学知识，更高深的数学知识他就抓瞎了，别提建立在这种等级的数学之上的高科技了，他根本不懂，只是占了从未来回来的光。

          他的女儿们当中也就苏菲和小璐有能力管理科研，妮娅那种只是去被人研究，伊瑟拉是行政人员。神姬虽然聪明，但不是万能的，林有德的伴侣们几乎没人是科学专精，虽然她们懂得各种比较高端的数学知识，你跟她们讲解研究内容她们也能听得懂，但不是专精这方面就不可能在这方面出力。

          “看来林先生您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登月呢。”娜塔莉娅爱观察林有德的表情后自己得出了结论。

          这时候小璐说：“我觉得如果只是登录月球的话，大概60年就差不多了。”

          林有德低头看了看小璐：“这个消息确实么？”

          “我一直在关注登月的研究进度表啊，虽然一些关键的部分，比如大直径火箭方面还有技术难关没有攻克，但我想60年应该差不多。如果能从美国人那里偷到大直径火箭的建造技术，那我们的进程还能缩短。”

          “那就是还有五年啊。小璐你该不会又想自己第一个上去吧？”

          “当然，我正是为此才努力学习和工作呀。”

          娜塔莉娅看着小璐，真心实意的赞叹道：“林先生你在教育女儿方面看起来做得相当的成功。如果约瑟芬——我是说朱加什维利，如果她小时候是你负责教育的话，也许她的命运也会不同。”

          “你是说钢铁姬？”

          “没错，实际上不光钢铁姬，我们神姬因为比较特殊，很容易就会形成偏执古怪的性格。”

          林有德想了想，确实，自己的妹子里偏执的还真不少，茜茜偏执狂一般的认真，狐狸偏执狂一般的掉节操，还有那种阴险和狡猾，莉迪亚的天然呆其实也可以算作偏执的一种，正常人不会这么天然。

          “这样一想，反而是被藏起来之后，在庶民中成长的薇欧拉最正常。”

          “我也很正常啊，”夏莉轻咳一声提醒道，“顺便，伊莎贝拉的成长也很健康，至少我这样认为。”

          “夏莉小姐您一看就知道小时候得到了父母全身心的关爱，并且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娜塔莉娅轻声说，“恐怕伊莎贝拉小姐也是如此吧，但是朱家什维利并没有这样幸运，她被大公家收养之后，只是被当作大公的政治筹码来养育。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们神姬能够彻底摆脱人类的所谓社会性，那该多好，但事实就是，我们虽然拥有力量，但依然是人类，只要是具备社会性的人类，在成长过程中就会受到周围人态度的影响。朱家什维利就是那样。”

          林有德沉默着，不动声色的听着娜塔莉娅的诉说，他不知道为什么娜塔莉娅忽然在这时候说这些事，也许只是刚好想到，亦或者她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谴责林有德选择了痛下杀手。

          如果是日本的轻小说里的情节，那现在娜塔莉娅大概会指责“你为什么不拯救她”吧。

          但这并不是轻小说，娜塔莉娅也不是中二的少女，而是俄罗斯大妈。她只是以平淡的声音和语气，在追忆着逝去的友人。

          “万幸，战争结束了。”最终，娜塔莉娅以这句话结束了自己的回忆，“朱家什维利重视的东西还是保留下来了许多，讽刺的是，这些能保留下来的契机，正是她本人的死亡。这个世界的历史绝对是由一个喜欢黑色幽默的家伙来撰写的。”

          林有德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手势，夏莉立刻会意拿来酒杯和酒。

          “让我们为了那位壮志未酬的铁腕领袖，干了这一杯。”

          娜塔莉娅接过酒杯，和林有德碰杯。

          “我也要。”小璐也拿起酒杯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一口喝掉。

          “小璐，去把爸爸的吉他拿来。”

          小璐立刻从林有德膝盖上跳下去，飞奔着离开了，片刻之后她又带着吉他回来。

          林有德拨了下琴弦，靠着外挂迅速完成了调音工作。

          “这歌送给那位只见过几面的北国神姬。”

          接着，林有德拨动琴弦，弹起另一个时空俄国LUBE乐队的名曲《走过高高的草丛》。

          本来他想抄同是LUBE的《深沉的俄罗斯大地》，但那歌的意境似乎更适合来表达对家乡的爱恋，不像《走过高高的草丛》有描写兄弟情。

          前奏结束之后林有德开始用俄语哼唱，娜塔莉娅在旁边轻轻打着拍子，看起来似乎对这歌挺有兴趣。

          第一段结束进入间奏部分的时候，小璐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手风琴也加入了演奏，不过因为林有德并没有告诉小璐曲子是什么样的，所以她只是凭借对第一段的记忆，用简单的音符来附和林有德的和弦。

          一曲结束后，娜塔莉娅轻轻鼓掌：“就连我这不懂音乐的人，都觉得这是一首好歌。”

          林有德有些惊讶，神姬中不懂音乐的才是少数，看来娜塔莉娅会和薇欧拉有不少共同语言。

          “好了，我现在饿了。”娜塔莉娅说，“就让我来见识下林先生您烤肉的手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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