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彤长出了一口,  她心里像是一块早就已经知道的大石头落了地，她低头擦了一下眼睛：“……我知道了。”

        其实她心里早就明柳不喜欢她，柳从来不要她的东西，哪怕一支雪糕。

        这是一种很距离和分寸感的拒绝。

        “那我家里那些恐怖游戏都玩了。”侯彤开了个玩笑,  “我还准备,  至少在高三毕业之前和你一起玩一次那些恐怖游戏呢。”

        “你不是一直在和我玩恐怖游戏吗？”柳平静地。

        侯彤懵了一下：“什么时候？”

        柳：“你不觉得我们学校就挺恐怖游戏的吗？又是高考湖,  又是女生失足落水，感觉下一步就要发生连环凶杀案了。”

        侯彤：“……”

        柳这是在什么恐怖的冷笑话吗？！

        但的确被吓到了侯彤搓了搓胳膊,  她缩了缩脖，小心地向后挪了一下：“……我妈还在学校外面等我,  那我先走了？”

        “再。”柳，“走的时候小心点，注意不要被脏东西尾随了。”

        侯彤：“！！！”

        侯彤拿出了排球队长跑训练的架势,  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地跑向了学校门口,  柳站在楼阳台上着侯彤上车，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神『色』浅淡地转头向男厕所的拐角阴影处：

        “现在侯彤也走了,  鲍康乐，你还要躲在厕所里偷听到什么时候。”

        男厕所的拐角阴影处缓缓走出来一个矮小的人影,  他眼睛里布满血丝,  手紧紧攥成拳头样式捏在裤腿旁，手里举着一束被捏烂的玫瑰花，表狰狞地望着柳。

        柳的视线从那束玫瑰花上一扫而过，挑了一下眉,  心下了然。

        鲍康乐死死地盯着柳，他本来今晚是尾随侯彤，准备在冒险做那件大事之前向侯彤告的,  没想到尾随到了学校里，藏在男厕所里的他还没来得及走出来，侯彤就向柳告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鲍康乐眼睛几乎恨得能滴出血来。

        柳，一个孤儿，除了一张脸之外什么都比不过他，凭什么让那么多他望尘莫及的人围着转。

        侯彤是这样，方点是这样，就连那个老人优等生陆驿站也是这样，这些人平时他打招呼眼神都不会多给一个，但愿意一厢愿地追着柳，求柳和他们交朋友，谈恋爱，花钱倒贴都愿意。

        而他呢？他明明是乔木私立高中里老师的儿，明明各方面都比柳厉害一千倍一万倍。

        但当鲍康乐按照许薇的指示，去追求学校里身份地位高的女生，去和那些会光明前途的优等生做朋友，去讨那些权势焰嚣张的学生，得到的是什么？

        他得到的是像对透明人一样漠视的眼神和表，是一些明里暗里不起的嘲讽和暗示。

        甚至那些为数不多愿意搭理鲍康乐的权贵学生在逗弄和嘲笑他获得优越感的时候，都会觉得无聊乏味，如果这个时候柳出现了，这些学生更愿意围在柳周围，花大批的时间，精力，乃至于金钱去戏弄这个永远不低头，对他们永远冷淡的福利院学生。

        鲍康乐在学校里的地位，可以连狗都不如，因为连狗对人讨汪汪叫的时候，大家都会多狗两眼，但没人多鲍康乐一眼。

        因为他实在太无趣了，就连庸俗，都庸俗势利得乏善可陈。

        顶级的优等生是柳最的朋友，顶级的富美是柳最忠实的追求者，就连顶级的纨绔弟，最喜欢欺负的学生也是柳。

        鲍康乐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关注，甚至不如被霸凌的柳的分之一。

        他怎么想都想不通，他到底输在柳哪里？

        无论成绩，家世，为人处世，他哪一点不比柳强？

        鲍康乐呼吸粗重得像是快要攻的公牛，他俯低身体，眼上翻，用一种赤/『裸』的，憎恨的，但又解眼神盯着柳。

        但在两前，他终于想明了。

        鲍康乐从许薇和校长的交谈中隐约听到了一些关键词，他明了柳周围一种特殊的东西，这种特殊的东西就像是某种道具，或者是幽灵，拥某种神奇的魔力，虽然鲍康乐还不明这种魔力是什么，但他笃这就是柳在无形之中吸引所人注意力的原因。

        “柳。”鲍康乐望着柳，他忽然阴恻恻地笑出了声，“你不是喜欢玩恐怖游戏吗？你刚刚不是，我们学校的高考湖就是一个最大的恐怖游戏吗？”

        “你敢不敢和我现在上去，玩一玩？”

        “我听你很喜欢刺激的恐怖游戏。”鲍康乐慢慢地用右手提起钥匙，提到自己脸边晃了晃，他哼笑一声，“为此，我特地从我妈哪里偷来了山上大门的钥匙。”

        “我敢保证这一是你八年人生里玩过的最恐怖的游戏。”

        鲍康乐『舔』了一下干燥的下唇，他目光发直地盯着柳：“玩吗？”

        柳几乎没任何迟疑：“不玩。”

        鲍康乐：“……”

        草！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为什么柳不玩！他不是最喜欢刺激的恐怖游戏了吗！

        柳似乎从鲍康乐不可思议的表上读懂了他的内心活动，他顿了一下，扫向鲍康乐的眼神变得微妙，几乎把【你阴谋这么明显还要我上当你到底是多蠢】摆在了脸上，但开口的的话还是比较含蓄的：“马上要高考了，我要抓紧时间回宿舍学习。”

        “都要毕业了，还是不要违背校规的，鲍康乐学。”

        听到这么遵纪守法的话从柳的嘴里出来，鲍康乐脸都要裂开了——这尼玛是你该的话吗！

        全校违规最多，被罚扫厕所最多的学生就是你吗！

        眼柳完之后就毫不迟疑地转身准备下教学楼回宿舍，鲍康乐急了，他猛地上前两步准备抓住柳的手腕，被柳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再回头，柳的神『色』就些实质的冷感了：“我了，鲍康乐学，平时我可以陪你玩玩，但现在我要回宿舍。”

        被那眼神一扫，鲍康乐脖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柳真的要走，鲍康乐终于慌了，他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自己妈妈在电话里过的关于柳的一个信息——

        ——【对，柳非常喜欢钱，他像很喜欢赌，班上的学反映他手脚也不是很干净】。

        “我们打赌！”鲍康乐猛地拔高嗓，“谁能从高考湖里完出来，谁就能赢。”

        “赢的人能得到一笔钱！”

        柳的脚步是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鲍康乐声音都变尖利了，他几乎是在吼：“我们赌两万，赢得人能得到两万！”

        柳的脚步终于停下了，但他没回过头，是若所思地：“两万……不错的价钱。”

        鲍康乐脸上的表不由自主地变得得又嫌恶了起来：“两万，够你陪我玩了吧？”

        ——果然是个钱眼开的货『色』。

        “不玩。”柳语依旧是浅淡的，他继续走向楼梯，“我今晚已经拒绝了一笔六千两百万的交易，再多拒绝两万也没差。”

        “我现在要回宿舍。”

        鲍康乐惊愕地愣在了原地，他无法置信地着柳继续向楼梯下走了，脚步没任何停留。

        “等等！”鲍康乐着急忙慌地跟上去，他向已经走到楼梯拐角的柳，急切地跟了下来，“两万不行，你要多少才可以？！”

        柳没理他。

        鲍康乐已经方寸大『乱』，他向许薇和校长打下包票今晚可以把柳骗到山上去，要是到时候他们在山上等不到柳，他可是全责！

        除了钱——鲍康乐深呼吸，『逼』自己冷静下来思考，除了钱，柳还什么在乎的东西？

        昨晚他妈和校长打电话的时候，还提了柳在乎什么东西？

        许薇握住话筒的手在颤抖：【……柳周围个奇怪的东西每都跟着他，就像是幽灵一样，他画的草稿画里也这个东西，起来像个线团，不会是鬼吧校长？！】

        校长不耐烦地回答声音发抖的许薇：【那不是鬼。】

        【但那是个对柳很用的玩意儿，和高考湖底的东西差不多，不知道用多少次会消失，你多注意点。】

        “你周围个线团一样的东西。”鲍康乐突然福至心灵地大声喊道，“那东西很快就要消失了！”

        柳楼梯下走的脚步一瞬间就停住了，他站在楼的缓步平台上，扶着楼梯拐角缓慢地抬眸，向了站在楼楼梯口的鲍康乐：

        “你刚刚，什么东西会消失？”

        那眼神得鲍康乐几乎忍不住后背发麻，他竭力忍着转身就跑的冲动，颤着声音了下去：

        “就，跟着你那个线团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和高考湖底的东西是一样，使用一段时间或一次数之后就会消失。”

        “你要是不想它消失。”

        鲍康乐在柳毫无绪地注视下，深吸了一口：“就跟我去一趟高考湖。”

        “拿到湖底的高考卷，你就知道那个线团是什么东西，也就知道它从什么地方来了，到什么地方去找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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