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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 34 章 你快管管你儿子


掌心落空,纪敛蜷了蜷手指,小孩的动作急切又粗鲁,手指在他掌心刮过,剪短了的指甲并没造成伤害。

只是,谈未亦陡变的状态让纪敛觉得疑惑。

摄像机架在柜子上,跟拍谈未亦的摄像师没有蹲下来,因此,从观众视角,无法看到垂着脑袋的谈未亦的表情,纪敛却看得很清楚。

尽管小孩隐藏的很好,但濡湿的睫毛还是暴露了他努力憋泪的事实。

纪敛什么都没说,小腿伸直,身下的椅子向谈未亦那边靠近了一点,他装作若无其事地从袋子里拿出另一颗完整的大蒜,切掉多余的根部,低头剥蒜。

纪敛是想挡住谈未亦的脑袋,替情绪陷入低谷的小孩遮挡一下的,但尽职尽责的摄像大哥没有发现这一点,见谈未亦的镜头被纪敛挡住了大半,他机灵地走到了另一边,从这个角度,能更清楚地拍到谈未亦。

摄像大哥对自己的机灵劲,找到的这个位置和合适的角度感到十分满意,他嘴角刚扯起,就对上了纪敛无语的眼神。

摄像大哥

不懂纪敛良苦用心的不仅是摄像大哥,就连谈未亦也是。

他听到身边的动静,好奇地抬起头,完全忘记自己正情绪低迷着,眼泪咽回去了,却没想到睫毛被泪水沾湿了,抬头的一瞬间,悬挂在睫毛上的一颗泪珠掉了下来,正正好砸在他的脸颊上,他用手抹去,奇怪道“天花板漏水了吗”

纪敛“”

谈未亦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呀

结合他跟纪敛的对话,难道是被纪敛的话感动哭的不是吧宝贝,你这么感性的吗

这放在谈未亦身上的话,就觉得不奇怪了,毕竟他可是小哭包啊

纪敛在无语什么啊不是自己的小孩不心疼是吧,看到小孩哭了也不安慰一下

等等,我好像看懂了什么,纪敛发现谈宝宝在哭,挪了下位置是想帮谈宝宝遮一下但谈宝宝根本没有t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纪敛的无语就有解释了哈哈哈哈。

节目组找村民们租了房子,纪敛和谈定康赞助的这两户人家搬到了附近邻居家住,这会过来是为了拿忘记的东西,正好听见一大一小的对话,他急急替自家的天花板证明,语气十分坚定“天花板是好的哦,我老伴前几天刚翻新过呢,下暴雨刮大风都吹不跑呢,更不会漏水哒,你们放心吧”

纪敛“”

谈未亦疑惑道“那为什么会有水呀。”

他生怕观众们看不到水,还摊开了掌心,机灵的摄像大哥立马将镜头聚焦在了他手上。

这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他指腹上那点湿润。

纪敛“”

纪敛“你刚才剥了大蒜,又揉了眼睛”

谈未亦“我没有揉眼睛呀,妈妈说过,手不干净就揉眼睛的话,眼睛会坏掉的。”

纪敛“”

纪敛收回视线,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

不好带啊。

知道谈宝宝真哭了后,纪敛替他掩饰却连连被戳穿更加好笑了哈哈哈哈

噗,大哥你这个哒字太可爱了,这个字加上去,感觉嘲讽力都翻了数倍。

宝,你自己哭了你都不知道的吗

坏姨姨只想知道,谈未亦反应过来后会是什么反应,哈哈哈他会不会被自己气哭

谈未亦是在纪敛沉默没多久后反应过来的,观众们期待的眼泪没有掉出来,他面色涨得通红,越清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越是羞耻。

小敛哥哥那么努力维护他的面子,他却毫不留情将它们撕碎了。

哪有人自己自爆卡车的,他是笨蛋吧

谈未亦的肩膀在他的脑内复盘中逐渐塌下,本就低垂的小脑袋压得更低,蒜瓣被他抠得坑坑洼洼,渗出的一点汁水将他发红的手指上了一层晶莹色泽,空气里,大蒜的味道愈发浓郁。

纪敛动作麻利,三两下就将一整个大蒜都剥好了,他做事时不喜欢分心,等他再去拿下一颗大蒜时,抽空看了眼谈未亦,才发现谈未亦的异样。

手中的蒜瓣猝不及防被人抢走,谈未亦醒神,下意识朝着纪敛的手追去,想要抢回他的蒜瓣,却被纪敛反扣住了手腕。

“小敛哥哥,那是我的。”

“不要动。”纪敛的语气带着之前没有过的强势,他抓着小孩的手仔细检查。

谈未亦的手刚才就被大蒜坚硬的根部磨红了,刚才还没什么事,现在这会,大蒜的汁水渗进指甲缝里,将指缝和指腹洗得干干净净,也让人清晰地看到了指缝里被生磨出来的殷红色,其中还掺杂着白色的蒜泥。

“别剥了。”

“要剥的”谈未亦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与在谈定康面前不同,他对纪敛有所收敛,语气也软和了不少,“老师说过,做事不能半途而废,我得完成你给我交代的任务。”

纪敛问“我交代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谈未亦“你说让我剥完这袋大蒜。”

纪敛“我说的是,剥累了可以停下,我并没有说过要你把它们全部剥完。”

谈未亦这会倒是聪明了,抓住纪敛的漏洞回敬“可是,我没有累呀。”

纪敛没有立即回应,只定定看着谈未亦。

长时间没有与人说过话,思考和回应速度也会减弱。

是他没有跟谈未亦说明,不需要剥那么多大蒜,他以为大部分小孩都会点到即止,因此没有在意这种小事,谁想到遇到了个特别较真的。

纪敛在思考该怎么说,谈未亦却误解了他的眼神。

纪敛的瞳孔黑而澄澈,被这双眼睛注视着,谈未亦莫名感到心虚,本就没什么底气的声音更弱了,但依旧坚持他的选择“我不能半途而废的。”

纪敛是彻底确定了,这小孩跟贺笙一样,在某方面有着异常执着的坚持。

他松开谈未亦,拎起了装蒜的袋子,起身走到柜子边。

纪敛起身后,谈未亦便也立马起身,紧跟在纪敛身后,抓住了袋子,他没有用力,小声询问“小敛哥哥,我任务还没完成,你把它们拿走干什么呀”

纪敛转头给了谈未亦一个眼神,同时扯了扯袋子,谈未亦立刻乖乖松开了袋子,只还眼巴巴地盯着袋子不放,像是跟这个袋子杠上了。

纪敛“”

你们觉不觉得谈未亦有点执拗大部分小孩子听到大人说不用做了都会停下,可他没有。

坚持不是好事吗我觉得谈宝宝这股倔劲很可爱诶。

可是他这样以后肯定要吃大亏的,手都红了还剥什么剥啊

纪敛是不是故意的,菜都做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想起来要用大蒜了做一顿饭而已,哪用的了那么多大蒜啊

所以纪敛这不是让谈宝宝停下了吗而且,纪敛没有说让谈宝宝剥一袋子蒜啊,是谈宝宝倔劲上来了,自己想剥完,别什么锅都甩给纪敛ok

纪敛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拉蒜器,他不过是转身拿个东西,袋子又被谈未亦抓住了。

谈未亦的小手可怜兮兮地抓着一小片塑料袋,见他望过来,立马冲他投来无辜又可怜的眼神,结解释道“小敛哥哥,这是我的任务,你不能把它拿走。”

纪敛“”

纪敛的父亲和兄长都是军官,纪敛常年被迫与军部的人社交,除了将士们,纪敛竟然会在一个五岁的小孩身上感受到了对完成任务的执念。

有些士兵喜欢偷奸耍滑,能推脱责任就极力的推脱,连一个五岁小孩都不如。

这些都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谈未亦为何如此执着的要完成他说的任务

困惑没有得到解答,纪敛也没再扯回袋子,放任谈未亦拉着,带着谈未亦回到了桌子旁,他指了指芭比娃娃凳子,说道“坐下。”

谈未亦乖乖坐下,小手还是没松开袋子。

纪敛把拉蒜器放到小孩面前,指着桌上剥好的蒜瓣,说道“我现在交给你另一个任务。”

谈未亦腰板立刻挺直,表情严肃“长官,请吩咐。”

纪敛“”

小孩那么认真严肃,纪敛不由自主跟着重视起来。

“把大蒜放进这里面,然后”

纪敛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示范,抓起三个蒜瓣放入拉蒜器里,盖上盖子,抽出拉绳拉了两下,透明壁里完整的蒜瓣瞬间便被搅得四分五裂。

谈未亦是第一次了解拉蒜器是什么东西,他看得惊奇,纪敛将拉绳塞到他手中时他没有拒绝,小心翼翼拉了两下,小小的机器发出几声嗡鸣,里面的大蒜被搅得更加稀碎。

“能完成吗”纪敛问。

谈未亦点点头“我可以的。”

早在抽动拉绳的时候,谈未亦就松开了紧抓不放的袋子,这下有了拉蒜器吸引注意力,他的重点落在了纪敛给的新任务上,完全想不起来前一刻被他视若珍宝的袋子了。

纪敛趁此机会将袋子里剩余的大蒜全都拿了出来,他想了想,没有把它们偷偷藏起来,而是当着谈未亦的面将它们全部都给剥了。

小孩的速度比不过成年人,谈未亦拿蒜,挑干净蒜上沾的外皮,将蒜放入机器里,再进行操作的时间,足够纪敛将剩余四个大蒜全部都剥出来了。

等到纪敛剥完后,谈未亦还没打完他的蒜泥。

“需要我帮忙吗”纪敛问。

谈未亦摇摇头“不需要。”

纪敛没有继续发问,替谈未亦将一些蒜瓣上沾着的一点皮撕了下来。

纪敛往常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的,谈未亦对这方面格外的在意,小孩的指甲不能再用力了,所以他又花了点时间,耐心地将每一颗蒜瓣都处理到谈未亦不会在意的程度。

“小敛哥哥,这些东西是要用来做什么的”大碗里装了一半的蒜泥,谈未亦打蒜泥打得起劲,一想到如果这些全部都用来做菜的话,那他肯定一筷子都不会碰。

大蒜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之一。

眼看着让谈未亦放弃剥蒜是不可能的,纪敛立马换了个方法转移谈未亦的注意力,以谈未亦的脾气,等会回过神来,肯定会问他那些大蒜哪去了,纪敛干脆将它们全部处理了,他也早就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么多的蒜泥了,做成蒜蓉酱是最合适的。

纪敛“做蒜蓉酱吧。”

谈未亦皱了下鼻子,再看这碗黏糊糊的蒜泥时,满眼都写上了嫌弃。

谈未亦的妈妈讨厌蒜味,做饭阿姨按照女主人的喜好,完美避开了所有必须要放蒜的食物,当然必须去腥时除外。

谈未亦没吃过蒜泥酱,也没看过这东西,以前也不知道,他讨厌的大蒜还可以做成蒜蓉酱。

听到酱这个字,立马就想到了草莓、蓝莓等水果酱。

蒜蓉酱也是跟吐司搭配一起食用的吗

“蒜蓉酱,一定很难吃。”

纪敛扫了小孩一眼,唇角往下一压。

错过蒜蓉做的美食的人,要错过多少美味呢。

没有口福,不懂享受。

纪敛倒不至于跟一个小孩争辩蒜蓉酱到底好不好吃,只是向下压的嘴角迟迟没再往上翘过。

纪敛干嘛突然板起脸啊,怎么对一个小孩都那么凶的呀

凶吗我倒觉得是因为谈宝宝说蒜蓉酱难吃,他是单纯在为蒜蓉酱鸣不平。

众口难调,别人讨厌吃蒜蓉酱他也要不高兴,他怎么那么霸道呀

所有大蒜都处理完了,纪敛将装蒜泥的碗裹上一层保鲜膜放进冰箱里,关掉了炖鱼汤的火,转身走到谈未亦面前,朝谈未亦伸出了手。

谈未亦下意识交出了自己的手,被纪敛一把拉起,牵着走出了厨房。

“小敛哥哥,我们要去哪啊”

纪敛默不作声带着谈未亦回了他的住处。

为了方便贺笙进出,纪敛出门前特地没有关上门,一进门,桌上放了一盘冷掉的菜,而之前还躺在榻上哼唧长草的贺笙不见了,留守的工作人员及时提醒他“谈老师带贺笙去后面玩了。”

纪敛心下一松,冲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工作人员一愣,等他反应过来,应该要对镜头补上一句“不用谢”的时候,已经没机会说出口了,纪敛已经牵着谈未亦在榻上坐下,他不能入镜。

“小敛哥哥,午饭已经做好了吗”谈未亦满肚子的疑惑在看到纪敛手上的医药箱时有了解答。

纪敛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棉签的时候才看到谈未亦还没有洗手,他对谈未亦说了声“等等”,起身出了门。

碘伏棉签躺在桌子上,谈未亦盯着里面的褐色液体发呆。

纪敛很快就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

碘伏棉签被脸盆推到了角落,清澈的水面倒映出谈未亦怔忡的脸,他的手被纪敛按进了温热的水里。

“烫吗”纪敛问。

平静的水面被打破,谈未亦摇了摇脑袋。

只用摇一下,纪敛就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他却持续摇了好几下,跟水流的频率默契的保持一致。

纪敛扫了小孩一眼,没有说话,认真地帮小孩挑去指甲缝里的蒜泥,手心里的手指颤抖了两下,纪敛再次抬眼,跟在厨房里一样,小孩脑袋低低垂着,刘海挡住了眉眼,不懂人情绪的风吹起刘海时,纪敛瞥见了小孩通红的眼眶。

倔强的硬是不肯掉一滴眼泪。

“疼吗”纪敛问。

回答纪敛的还是晃动不停的脑袋。

纪敛停止发问,安静地帮小孩洗干净手,碘伏流进指甲缝里时,手里的手指又颤抖了好几下。

他往指缝里吹了几口凉气,淡漠的声音掺杂了几丝歉意“抱歉,弄疼你了。”

谈未亦没有回答,也没有摇头或是点头。

纪敛估算错了谈未亦的忍耐能力,换做是贺笙的话,在他询问水温烫不烫的时候,贺笙就会借机将情绪宣泄出来了。他不觉得压抑情绪对小孩子来说是一件好事,那么,只能他来当这个坏人了。

碘伏流进指甲缝里,碰到肉的时候,谈未亦就感觉到痛了,但他没有喊出来。

男子汉是不能在外面流眼泪的,眼泪是要等没人后,藏进被子的时候才能痛快流出来。

手指忽然被纪敛重重捏了下,涂得过多的碘伏还没完全干透,液体再次渗进指甲缝里。

忍耐到了极限,这次是真的忍不了了。

眼泪啪嗒一下砸在桌子上,谈未亦抬起头,早就通红不已的眼睛暴露在众人眼前,他的脸颊被泪水沾湿,已经完全没空去在意会不会被拍到的问题了,只顾着放声大哭“呜,好疼啊”

谈未亦生活在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过着许多小孩羡慕的生活。

懂事的小孩要学会知足,但不管他怎么学,都学不会满足。

他的爸爸是个演员,忙起来每天都要待在剧组里,他的妈妈是某个知名化妆品公司的ceo,工作起来也常常不能回家,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他只能跟爷爷奶奶还有保姆阿姨们待在一起。

他的成长并没有缺失长辈的陪伴,爷爷奶奶一直陪着他,外公外婆偶尔会来看望他,父母也会利用所有空余时间陪伴他,可他还是不知足,但他没有将它倾诉出来。

他小心翼翼将自己的不知足藏起来,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学习书法,学习下棋,学习各种语言,学习

只为了在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能在他们面前展示最完美的自己。

在他第一次给妈妈唱了她最喜欢的英文歌,妈妈欣喜地抱住他,一个劲的夸他后,他明白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

爷爷奶奶说的是对的。

只要足够优秀,爸爸妈妈就会更加喜欢他。

他努力做好每一件事,认真学习知识,学习才艺,想要获得更多更多的喜欢。

可是

小敛哥哥跟他道歉,戳他手指的时候,他莫名就想哭。

他知道爸爸的粉丝们给他的昵称是小哭包。

妈妈告诉他,这是因为他的泪腺非常发达,他才不是真的小哭包,也不是没有男子气概,他只是泪腺比较发达而已。

对,都是泪腺的问题

脸颊被温暖的指腹抹过,坠入小敛哥哥温暖的怀抱里,他听到小敛哥哥在他耳边轻轻说“想哭就哭吧,又不丢脸。”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心门,闸门被打开,攒到极限的眼泪决了堤。

“呜呜呜疼”

呜,可是他偶尔也有过不想努力的想法。

为什么他非得足够优秀才能配得上爸爸妈妈的喜欢呢

为什么单纯的他就不能被爸爸妈妈喜欢呢

他在猪圈外面捡到了白团子掉落的糖果,想要给白团子送过去,还没靠近门口,他就听到了白团子跟小敛哥哥撒娇的声音,他知道偷看是不好的行为,可那只团子太会哼唧了,他没忍住上前去偷看。

看到白团子缩在小敛哥哥怀里不停摇晃脑袋,小敛哥哥拍着白团子,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哄着白团子。

那一瞬间,他脑中浮现了一个问题

这也是可以的吗

原来不用学习那么多才艺,就算只是吃包子也能得到大人的夸奖和安慰的。

原来小孩子也是可以在大人怀里撒娇耍赖,还不被厌烦的。

原来不是所有的家长都像他的爸爸那样不靠谱的。

“呜呜呜”谈未亦不顾形象地将脑袋抵在纪敛的肩膀上,他没用全部力气,只敢虚虚地靠着。

是小敛哥哥主动抱住他的,他却不敢跟那只白团子一样,回抱住小敛哥哥,甚至不敢将眼泪鼻涕涂在小敛哥哥的衣服上,他害怕小敛哥哥会觉得他脏,将他推开。

谈未亦哭出来后,纪敛总算放心了。

他在谈未亦这个年纪的时候憋过太多的眼泪,他非常清楚憋泪有多难受。

等到长大后,他才明白一个道理

在可以任性撒娇,可以肆意大哭大笑的年纪早早就学会坚强,那之后就只能一直将坚强伪装下去。

真的有那么痛吗怎么哭得那么厉害啊

啊啊啊你们的指甲没有和肉分离过吗妈的这真的很痛啊qaq

谈宝宝的情况也没那么糟糕呀,就是大蒜陷进了指甲缝里而已,不过,小孩子会觉得很痛很痛是正常的,更何况谈宝宝本来就是个哭包,掉那么多眼泪我觉得很正常诶。

宝贝别哭了,你哭得姨姨心都痛了。

听出谈未亦的哭声不对劲,纪敛抽过纸巾递到谈未亦鼻子前,问道“能呼吸吗”

抵在他肩膀上的小脑袋摇了一下。

纪敛捏住小孩的鼻子,说道“擤出来。”

肩膀上的小脑袋又摇了一下。

纪敛问“鼻涕堵着,鼻子不会难受吗”

“才不会难受呢。”谈未亦的耳朵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倔强地想把鼻涕往鼻子里吸,他才不要在小敛哥哥面前丢脸呢。

结果,鼻涕没有如他所愿吸进去,这一吸气,反而让鼻子通顺了,鼻涕哗啦啦地往外流,被纪敛手中的纸巾兜住了。

谈未亦“”

他才刚说完不难受,结果

啊啊啊,丢死个人了

哟哦哦谈宝宝,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呀

虽然我喜欢小孩子,但是我绝对不会给小孩子擤鼻涕的洁癖人士真的不能接受qaq,纪敛在我心中的形象突然高大且恐怖起来。

噗,高大就高大,为什么还要加个恐怖,这两个能关联到一起吗

会带孩子的男人真的让人好心动,呜呜纪敛,你愿意跟我一起共同抚养一个孩子吗孩子也不需要我们从福利院挑,贺点点就行星星眼

前面的,你别以为我猜不出来你的心思,你不仅想要纪敛,你还想要贺点点,狼子野心叉出去

贺笙在榻上哼唧了半天,没等到纪敛来哄他,反而等来了端着盘子进来的谈定康。

村民们一般都是在院子里架起桌椅板凳吃饭的,现在是冬天,当然不能在外面吹冷风。

两间房子都有桌子可以放菜,谈定康原本想在他的屋子解决午饭的,这样纪敛那间屋子就不会有饭菜味了。但是经过纪敛房门前时,他被贺笙哼哼唧唧的声音吸引,不由走进了纪敛家,看到了榻上瘫成一团的糯米团子,怜爱之情立马就被勾起了。

贺笙被谈定康拍了两下屁股,强行从榻上扒了下来。

谈定康一副和蔼模样,笑眯眯问他“你在哼哼什么呢”

贺笙很喜欢这位自来熟的伯伯,因此,在谈定康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羞涩地将自己难过的一个原因告诉给了谈定康

“小猪吃了我的糖果。”

谈伯伯一听,立马就带他杀进了后院猪棚,帮他找小猪们理论。

他学乖了,不再跳上台子看小猪,即使厚厚的墙壁挡着,看不到那群丑丑又臭臭的小猪,他还是害怕地躲在谈伯伯身后。

好在,糖果掉落的地方没在食槽里,糖果外面还包着一层纸。

谈伯伯捞了好半天,帮他捞回了他的糖果。

虽然不是全部,但他超级开心。

“谈伯伯,谢谢你帮我找回我的糖果。”贺笙拎着装满糖果的小袋子,一手被谈定康牢牢牵着,走路一蹦一跳,到达前院后,他立马就抛弃了嘿嘿傻笑的谈定康,直接冲向了厨房,想第一时间告诉纪敛,他的糖果找回来了。

没在厨房里找到纪敛,贺笙调转方向跑回了他跟纪敛的房间。

还没到门口,贺笙就听到了房间里传出熟悉的哭声,他推开半开的门,看到屋内场景,手上的袋子啪嗒掉落在地上。

漂亮哥哥哭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小爸正抱着漂亮哥哥,漂亮哥哥在他小爸怀里哼哼唧唧,他的小爸在哄漂亮哥哥。

呜,这不是他的专属特权吗

小爸还帮漂亮哥哥擤鼻涕

小爸都没帮他擤过鼻涕呢

“怎么了”谈定康落后一步跟了上来,小不点像个门神般站在门口,“你小爸没在这里吗”

他摸了下小孩的脑袋,边说着话,边看向屋内,话音落下的瞬间,问题就有了解答。

谈定康“”

榻上飘过来的声音再熟悉不过,纪敛怀里那小孩的长相也再熟悉不过。

那不是他儿子吗

不过,这幅场景怎么那么魔幻呢

贺笙浑身颤抖,眼眶通红,拉住已然呆滞的谈定康的手,控诉道“谈伯伯,你、你快管管你儿子”

谈定康“”,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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