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将贞操守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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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荀大惊,猛地将苏绾掀翻,然后滚一圈避得远远的。
苏绾:“........”
小公主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撞得她屁股疼。
苏绾哀怨地望了陆安荀一眼:“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吗?”
陆安荀怒瞪她:“你也不看看这是何处?荒郊野外,旁边还有其他人,你........”
苏绾:“不是荒郊野外就可以了?”
“........”
陆安荀憋了憋:“苏绾,你到底还是不是姑娘家?”
苏绾适才还感动得一塌糊涂,现在势必要亲个够的壮志立马熄火。
陆安荀这人,虽狂傲,但在男女□□方面非常保守。依苏绾看,不到成亲之[ri],他铁定要将贞[cao]守得死死的。
算了,没劲!
苏绾爬起来,往河边走。
“去哪?”陆安荀跟上来。
“睡不着,去走走。”
小河流淌,月挂树梢。两人沿着小树林慢走,脚下戈壁坑洼,苏绾提着裙摆走得踉踉跄跄。
“苏绾,你真不后悔?”
“后悔什么?”
“临淮郡偏僻,津阳县更是荒凉,一路上想必你也发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杳无人烟,跟着我[ri]子可不好过。”
苏绾斜睨他一眼:“那你后悔吗?”
“我当然不悔。”陆安荀负手缓慢跟在一旁。
“你不后悔,我有什么后悔的?”苏绾说:“此前看过游记,里头就提到过临淮郡。说此地临海,民风淳朴,且山野及海鲜美食数不尽数。我早就想来看看了。”
“所以......”陆安荀不是滋味:“你是奔着美食来的?”照料他起居饮食只是顺带?
“嗯。”苏绾点头:“不然呢?”
“........”
“回吧,”陆安荀突然拉住她:“别往前走了。”
“回去做什么?月[se]多好啊。”
“没心情。”
“你适才不心情挺好嘛。”
“走不走,前头有狼我不管你了啊。”
“哎哎哎!走走走!”
...
次[ri],一行人继续上路,为方便行事,苏绾换了身男装。
临淮郡这地方果真如苏老爹说的,地广人稀,穷乡僻壤。他们连着走了两天也没见个旅店,好不容易瞧见村庄,那村庄也只有十几户人家。
陆安荀使了几两银子给农户,借助一宿,沐浴过后又吃了一顿热饭菜,这才舒心了些。
农户是个老大爷,[cao]着夹生的[kou]音问:“你们去哪?”
“津阳县。”
大爷一听,立马摆手:“那地方去不得。”
陆安荀问:“为何?”
“我大儿前几[ri]去了趟,差点被人捉去。”大爷说:“那里有贼匪攻城。”
苏绾在一旁扇蚊子,一听这还得了。
贼匪都猖狂到这种地步了?
她看向陆安荀,陆安荀沉眉凝重。
“大爷可清楚是什么贼匪?”
“听说是海外来的,说话不像咱们汉人。他们凶得很,津阳的百姓都被抓走了许多。”
“闻言,苏绾转头问:“陆安荀,咱们还去吗?”
陆安荀沉吟,随后道:“不若我送你回广陵吧。”
“我哪是这个意思?”苏绾道:“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只是怕你还没到津阳就被贼匪给捉了。”
.
听了老大爷这番话,次[ri]上路后,众人心情没像之前那么轻松了。
等渐渐靠近津阳县时,陆安荀让众人小心行路,他自己则骑马忙前忙后探路。
如此,又行了两[ri],总算到了津阳。
这地方是真的荒芜啊。
几人站在路[kou],路边歪歪斜斜立着块石碑,上头刻的“津阳”二字被雨水冲刷得几乎没痕迹,且碑上还沾满了各样蚊虫尸体。
一眼望去,不远处低矮破旧的房屋稀疏地立在路边。金[se]晨雾间隐约见几个百姓在田埂间走动。
苏绾下马车,跟陆安荀站在一起。
叹道:“安哥,任务艰巨啊。”
陆安荀似乎也没想到堂堂一个津阳县会如此落后,连京城外随便一个县下的村镇都比这好。
“走吧!”他深吸[kou]气:“刀山火海也要闯!”
然而话才说完,就见田埂里的百姓们狂奔起来。
他们大喊:“渤人来啦!快跑!”
苏绾吓一跳,渤人是什么人?正待她探眼望去时,路尽头骑马来了一伙人,那些人提刀提枪,很快将她们团团围住。
“你们从哪来的?”其中领头的人约莫三十出头,络腮胡子,戴幞头,分明汉人装扮,说话的[kou]音却怪异。
他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最后长刀指着陆安荀:“说话!你们从哪来?”
陆安荀一瞧这阵势,就明白是大爷[kou]中的“贼匪。”
“我们......”忖了忖,他说:“从临淮郡来。”
“来这做什么?”
“呃......探亲?”
“探的何处亲?姓名叫什么?住在哪个地方?”
陆安荀惊讶,如今匪徒都这么聪明了?
见他答不上来,络腮胡子大喝一声:“这些人可疑,将他们捉回去!”
苏绾忙喊:“陆安荀?”
陆安荀暗暗摇头,示意不必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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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不利,陆安荀这个县令还未上任就被抓进了“匪窝”,一同被抓的还有几个津阳百姓。
陈淮生、丁三和朱茂也抓了进来,此时三人被绑着手脚,皆有些担忧。
“安哥,”陈淮生问:“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丁三道:“不如我们冲出去?这绳子奈何不了我,我能解开。”
“不必,”陆安荀低声道:“先静观其变。”
他看向旁边好奇打量他们的几个津阳百姓,温和笑了笑。然后走到一个中年男子身边:“我听你们喊他们渤人,敢问可清楚是哪里来的贼匪?”
那人摇头:“不是我们这的,这些人两个月前就在津阳县打转,抓了我们好些人。”
“杀了?”陆安荀问。
“倒没杀,就是抓来问话,若是不说就挨打。”
“问什么话?”
“我才被抓来,还不知。”
也是。
陆安荀点头。
苏绾和两个婢女就关在隔壁屋子。那些人倒也讲几分道义,认出苏绾是女子,便将她与男子分开。
屋子简陋,梁上漏风,墙中间还有个方正却破旧的窗子。听见陆安荀的声音,她垫着脚去够窗户。
“陆安荀?陆安荀你在吗?”
下一刻,陆安荀凑过来:“何事?”
“看出他们是哪的人了吗?”苏绾低声问。
“若没猜错应该是渤泥人。”
“什么人?”怎么没听说过?
陆安荀道:“我朝与周边数十国互通有无,沿海地带最多外国人。适才百姓大喊渤人,我便猜测他们来自渤泥国。”①
“哦。”还是不懂。
苏绾问:“那接下来你想到法子了吗?”
陆安荀:“你怎么这么镇定?”
“这不是有你吗?”苏绾说。
以陆安荀的功夫要搞定那几个渤人轻而易举,但彼时他根本没反抗,想来是有什么谋划。
陆安荀听了这话,心头一热,正[se]道:“你放心,我观察过了,他们并不谋财,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人。”
苏绾问:“若是问起我,我怎么回答?”
“不必透露身份,就说.......”陆安荀瞥了眼苏绾,似乎在考虑怎么给她安排个合适的身份。
“说我是你的婢女?”苏绾原本是想扮陆安荀的小厮,但现在暴露女子身份,扮不成了。
陆安荀道:“什么婢女,就说你我是兄妹。”
“哦。”苏绾立即进入角[se]:“安哥哥,我们要在这待多久呀?”
这声“安哥哥”直接将陆安荀雷得外焦里嫩。
下一刻,窗户“砰”地合上。
“老实呆着。”他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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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被关了一天,也没人来问话,除了中午和傍晚有人来送膳食,其他时候几乎没动静。
苏绾跟两个婢女围坐在一起用晚膳,同坐的还有被抓进来的一对母女。她们是津阳本地人,据说是出远门探亲回来,还未进县城就被抓来这里,已经关两天了。
年轻的女儿名叫海箩,是个约莫十六七的姑娘,起初见苏绾着男装却频频寻她说话,感到害羞局促,可后来苏绾嫌热将外衫脱去,露出婀娜身姿时,海箩傻眼了。
“原来你是女人?”
“嗯。”苏绾点头:“有哪里不妥吗?”
“........”海箩姑娘心情复杂,眸子里闪过几丝遗憾。
听海箩说,她父亲早年去世了,出海打鱼后再没回来。家中还有一位兄长,但兄长兴许还不知道母亲和妹妹已经被抓来了这。
也不知将继续关多久,又或者还能不能回家去,母女俩有些发愁。
围坐一起用膳时,海箩姑娘没什么胃[kou],吃两下就停筷了。
苏绾吃得兴致勃勃,问:“怎么不吃了?”
海箩姑娘摇头:“吃不下,这些腻味。”
这还腻味?
苏绾望着盆中清蒸龙虾、螃蟹、海鱼、海贝.......是的,晚膳是一盆海鲜,相当丰富,且都是刚从海里捞起来的。
苏绾忍不住感叹,关押的[ri]子不要太好,若顿顿如此,她宁愿在这养老。
可海箩姑娘住在海边靠打鱼为生,津阳县最不缺的就是海产,从小吃得最多的就是这些,她已经吃腻了。不理解苏绾一脸幸福的神[se]从何而来,就像苏绾也不理解吃海鲜居然能吃腻一样。
居然海箩姑娘不吃,她就不客气了,苏绾捧着龙虾喀嚓一掰,递给桑葚和云苓。
“好吃吗?”她问。
桑葚连连点头:“若有蒜酱蘸着吃,滋味更好。”
苏绾暗赞,是个懂吃的。
就在苏绾这边大快朵颐时,隔壁陆安荀用完膳,趁夜摸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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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像座简陋的村庄,建在山坳处。陆安荀站在山上往下望,漆黑夜[se]下,篝火熊熊,火光明暗间,一些身影走来走去。
他们说着他并不懂的话,忙忙碌碌,似乎在准备什么东西。
陆安荀思忖片刻,寻声探过去,然而才跃上屋顶,就见一人迎面飞来。
两人隔着屋檐,短暂对视一息,立即[jiao]手起来。
片刻工夫,便过了几十招,也摸清了对方武功底细。
陆安荀清楚,来的是个高手。
对方也忌惮他,站在几步开外问:“你是何人?”
他[kou]音标准,不像是渤泥人,陆安荀也问:“你又是何人?”
那人笑了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百里言玉。”
“谁?”不认识!
“阁下闯我的地盘做什么?”百里言玉问。
陆安荀诧异:“这是你的地方?”
怪他见识少了,适才还猜想这人跟这些渤泥人毫无关系,没想到是个土匪头子。
陆安荀顿时觉得形势不妙,虚晃一招后,立即往回逃。
百里言玉在后头追,然而追进树林中却突然不见了陆安荀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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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荀回来后,没多久,有一伙人举着火把过来。
“快起来!”一人进来踢了踢睡在地上的人:“你们都出来!”
“安哥,这是让我们去哪?”丁三问。
“兴许是问话。”
陆安荀走在前头,目[se]平静,然而出门后,却突然捂着肚子,一脸难受的模样。
陈淮生吓得大跳:“安哥怎么了?”
“别说话,跟着走。”
出门后,众人站成一排,四周火光将他们的脸照得明亮。
依旧是那个络腮胡子,他目光众人身上巡视,然后问:“你们当中,刚才谁离开了?”
众人摇头。
他视线扫[she]了一圈,最后停在陆安荀这。见他捂着肚子,便问:“你怎么了?”
“吃坏肚子了,难受。”陆安荀回道。
络腮胡子仔细打量他神[se],问陆安荀旁边的同伴陈淮生:“他说的是真的?”
陈淮生虽不知陆安荀为何假装如此,但还是配合地点头:“真的真的,他今晚拉了好几回,人都瘦了。”
络腮胡子听了似乎不信,上前踢了陆安荀一脚:“站直。”
陆安荀“努力”站直,袖子“不小心”一扬,一股臭味串出去。
络腮胡子立即捂鼻子,说了句陆安荀听不懂的话,然后挥手撵人:“走走走!”
他将陆安荀赶回来。
陆安荀故作慌张地退回屋子,进门后,将袖中的臭虫随手一扔,继续躺回原来的地方。
没多久,陈淮生几人也回来了。
朱茂道:“难怪安哥让我抓几只臭虫备着,原来是有这用处。”
“安哥,他们是不是在找你?”陈淮生问。
陆安荀点头:“这些人很可疑,像是贼匪,却又不是一般的贼匪。”
这时,苏绾被动静吵醒,也睡不着了。等那些人一走,她压低声音喊:“陆安荀?”
很快,陆安荀出现在窗户边。
“发生什么事了?”苏绾问。
“我适才出去打探了,”陆安荀说:“这些人应该不是普通的贼匪,他们藏有武器。”
“武器?”苏绾惊讶:“何意?”
“许是要准备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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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了一宿,次[ri]一早,又有人来,只不过这次并不是审问陆安荀,而是隔壁苏绾。
“出来!跟我走!”
苏绾有些紧张:“去、去哪?”
“不该问的别问!”
苏绾走出门,下意识看向隔壁,陆安荀站在门[kou],不动声[se]对她摇头。
意思让她少安毋躁,机灵应对。
苏绾点头,跟着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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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独独带走苏绾而留下桑葚和云苓,这令她们忧心忡忡。
“小姐怎的去这么久?莫不是发生了不测?”桑葚担心。
“呸呸呸!乌鸦嘴!可别说了。”云苓也愁,但比桑葚冷静些。
“陆姑爷在吗?”桑葚走到墙边,想问陆安荀有没有法子。
“陆姑爷,我们姑娘她........”
“别说话!”陆安荀敲了几下墙,示意她们安静。
他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瞧了眼外头鬼鬼祟祟偷听的人,又走回来。
离苏绾被带走已经过去一个时辰,虽不知问的什么话,但他猜到苏绾现在是安全的。
他们带走苏绾,无非是想确认昨晚的人是不是他。
若他出现,就是主动承认。若他不出现,苏绾只能继续被扣留。
当然,如果他沉得住气再忍耐久一些,说不定那些人打消疑虑会将苏绾送回来。
可他忍不下去了!
多等一刻,就多一分烦躁。
过了会,他倏地起身,一脚踹开门:“百里言玉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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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还算宽敞干净的大堂内,百里言玉坐在上首。
他一副“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笃定,说:“原来昨晚的人就是你。”
“说吧,你来我这想打探什么?”
陆安荀莫名其妙,摊手:“分明是你们将我请来,怎么反倒问我?”
百里言玉道:“依阁下的功夫,我的手下是不可能将你请来的,当然是阁下自己愿意。”
陆安荀走到一旁椅子,懒懒地坐下:“苏........舍妹被你们关在何处?”
百里言玉:“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陆安荀:“不是一个娘生的。”
“哦。”百里言玉点头:“她是妾室所生。”
陆安荀心想,也对。不[yu]纠结这个问题,他径直问:“怎样才能放她?”
百里言玉:“阁下还未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陆安荀见不得同龄人对他一副高高在上的说话模样,而且这人边说话边悠闲抚摸一块石头,跟他撸猫的姿势一样嚣张。
“我要见到人!”他说。
百里言玉也不退让:“先回答我的问题!”
“若不呢!”
“成全!”
刺头对上刺头,话没说两句开始动手。
大堂里,陆安荀和百里言玉又打起来。
百里言玉道:“昨夜没好生领教阁下身手,今[ri]可别再当缩头乌[gui]跑了!”
“谁是缩头乌[gui]?”陆安荀一招天外摘星飞过去,直冲其门面:“今[ri]我将你打成乌[gui]。”
渤泥人带刀站在门外,个个探头探脑,看得津津有味。
“中原人也有功夫厉害的,居然跟我们王子打得不相上下。”
“王子在渤泥算是一顶一的高手了,看来这位应该也是中原顶尖的。”
“你们说谁会赢?”络腮胡子问。
此话一出,他收获好几道仇视的目光。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们王........”
话未说完,百里言玉横身飞出来。他在地上打了个转,点足一跃,勉强站稳。
脚下尘土纷扬,地面被他鞋子划出长长一道坑。
“好功夫!”络腮胡子鼓掌,然而收到同伴们愤恨的眼神,立即讪讪放下手。
陆安荀站在大堂门[kou],昂着下巴:“服不服?”
百里言玉不服,还想打,下一刻见陆安荀从身后摸出块石头,作势要砸。
他大惊失[se]。
“快放下!服!我服!”
打他几百下都没服,一块破石头就紧张成这样,什么古怪[xing]子!
陆安荀心想。
百里言玉小心翼翼,吩咐:“带他去见人!”
“是。”
.
陆安荀跟着络腮胡子走,左拐右拐,总算拐进个小院。
然而才入院门[kou],就听得里头热闹的声音。
“杠!嘿嘿......摸张牌。”
“哎呀呀!太不好意思,我胡啦!”
陆安荀蹙眉,狐疑走过去。
此时此刻,屋子里一张方桌,四条矮凳,东西南北各坐一人。还有个站着看热闹的,怀里抱着盘瓜子,好不惬意。
陆安荀:“......”
苏绾正在跟人玩叶子戏②,瞧见他,将牌一撂:“不玩了,回头得空再教你们!”
她起身跑出来:“陆安荀。”
陆安荀:“你在做什么?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呀?”苏绾见他松了[kou]气的模样,笑嘻嘻道。
“这是何情况?”陆安荀问。
“说来话长。”
.
回到一个时辰前。
苏绾被人带到百里言玉跟前问话,按着此前跟陆安荀商量的,苏绾添油加醋再编了段曲折感人的故事。
大概是这样:
苏绾与兄长被叔伯赶出家门无处可去,所以带着贴身家仆和分得的微薄家财想找个地方安家营生。
没想到走着走着走到临淮郡来了,然后就被抓到这里。
“事情就是这样。”苏绾一脸老实诚恳。
百里言玉家中也有兄弟阋墙之事,最痛恨的便是以强欺弱以大欺小,虽然他不太相信苏绾的言辞,但态度勉强缓和了些。
当苏绾看到他手上的石头且惊奇地赞了声“好玉”后,态度又成一百零八度转变。
他问:“你怎知道里头是玉?”
苏绾:“我不仅知道,而且还清楚公子应是从南边缅商手上而得。”
百里言玉来了兴致:“你懂赌石?”
“略懂一二。”
其实也就平[ri]听二姐苏瑛说了点,懂个皮毛。苏瑛是个赌石爱好者,曾研究过许多奇石,经验丰富。
苏绾对百里言玉的石头观察了会,道:“我观其象,内有美玉,且是玉石之王,[se]翡[jing]翠。”
“没错。”百里言玉道:“我以通天光验过,里头确翠亮若翡......”
于是,两人就这么对着块石头[jiao]流了许久,最后又因这么块石头结成了愉快的“志同道合”之谊。
陆安荀听完,表情微微凌乱。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
“他们可有为难你?”最后,他问。
“你觉得我像被为难的吗?”苏绾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随后问:“你怎么才来?”
“你知道我会来?”
“不然你舍得丢下我?”
“.......”
“哎呀,逗你玩的。”苏绾道:“是百里言玉让我在这等你,说你一定会来。我等得无聊,见他们屋子里有叶子牌却不知道怎么玩,所以教他们。”
“不知道玩为何有叶子牌?”
“他们买的,准备带回渤泥去。”
“?”
...
“我们与中原人[jiao]易了许多货物,原本是准备乘船回去,却没想到经过此地时,被一群贼匪截走了。”百里言玉说。
“所以.......”陆安荀缓缓明白:“你们不是贼匪,而是想夺回自己的货物?”
“自然,那可是好大一笔财富,若就这么丢了,我堂堂王.......哪有脸面回去?”
百里言玉好面子,陆安荀懂。了解前因后果后,他又有点幸灾乐祸。
“你们怎么不报官?”陆安荀说:“我朝对外邦通商有保护之策,若你们拿出实际证据,必定得到官府支持,何须亲自动手跟贼匪作战?”
“报官?”百里言玉笑得无奈:“你们中原人的官只护中原人,哪管对方是不是贼匪。”
“言下之意,你报过了?”
“当然,可官府并不管。”
“为何?”
百里言玉道:“津阳县现在没有县令,而别的地方官搪塞说津阳不归他们管,我能如何?”
“哦。”陆安荀悠闲呷了[kou]茶:“算你走运,津阳县父母官现在来了。”
“在哪?”百里言玉眼睛一亮。
“就在你眼前。”
百里言玉上上下下打量陆安荀,嫌弃又怀疑:“你?”
“我!”陆安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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