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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红鳌虾 ……


说来,[chun]笋被她晾晒的时间还有点久,拿在手里都有一点蔫巴的感觉。

  郑琬接触到[shu]悉的手感,明白这个时候的[chun]笋正好,掀起自己倒扣的坛子,手伸进坛[kou]一摸,感觉已经完全干透了。

  趁着烧开水的时间,她小心翼翼地将[chun]笋塞进坛子里,中间还时不时加入她得来的新鲜番椒,这样泡好之后,酸笋还能有一丝辣的[kou]感。

  镬内的水烧开之后,加入盐和糖,晾凉至室温就全部倒入坛中,淹没里面的所有食材。

  最后再加入花椒和白酒,剩下的就是等待时间的作用。

  突然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郑琬面对如此闲适的情况还有点不适应,畅想着此刻要是能有个躺椅放着,她估计能躺在上面放空大半天。

  这边的郑琬悠哉悠哉地享受假期,另一边得到线索的崔知韫已经开始实地调查。

  崔知韫沿着可能[xing]最大的灞水一路往前走,沿途一路翠绿,看起来似乎是农家种植的小麦,此时有不少人户都在给田里灌水,一道道[kou]子将灞水中的河水灌到田地间,河水冲击而成的水花与翠绿的麦苗形成一副美好的画面。

  杜明兆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崔知韫,下意识地止住步子,惊讶地往四周的环境看去。

  发现还没有到达此行的目的地,连忙提醒道:

  “崔监丞,此地距离上报的洞[xue]还有百丈之数,而且周围都是利用河水浇水的农户,再待一会儿,估计就要吸引他们的注意了。”

  崔知韫瞥了一眼着急的杜明兆,挪动步子继续往前走,冷不丁地出声:

  “杜主簿可明白此时为何农户需要灌水?”

  对于农事杜明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突然听到这样的话,慌忙往四周发出水声的方向看去,企图能够得到线索。

  发觉自己真的求助无门之后,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崔知韫的后脑勺,心中在疯狂吐槽:谁能明白跟着上司外出办事还要被提问知识点的滋味?

  “某不知,愧对圣人和百姓。”

  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对着崔知韫服软,承认自己的过失。

  “杜主簿非司农寺所属,不明白情有可原。如今正是过了冬[ri],天气渐暖的时候,此时给这些麦苗返青,灌水正是助力今年丰收的一个关键步骤。”

  “崔监丞可真是博闻强识。”

  “只要乐意低头都能看到的。”

  崔知韫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即把杜明兆说迷糊了,他怎么感觉自己根本听不懂这句话,刚想要问问具体的含义。

  却看到崔知韫已经向着前方走去,他赶紧加快自己的步伐跟上。

  两人奇特的行为早已经被地里的农户们看在眼里,但是想着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又迅速将自己的眼睛放在地里的河水上。

  看着干巴巴的土地如饥似渴地饮用河水,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赶路的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杜明兆看着黑乎乎地洞[kou],立即阻止崔知韫想要自己第一个往内里探路的动作,提醒道:

  “监丞身份贵重,还是某来第一个。”

  说着,立即夺过守卫们手里的火把,抢先一步走向洞[xue]中。

  崔知韫看着这一幕,立即抢过另一个火把,与杜明兆并肩前行,刚开始的洞[kou]比较小,仅仅能够容纳两人挤着通过。

  但是到了后面,星星点点的[ri]光透过错落有致的树叶往下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印记。

  崔知韫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只感觉豁然开朗,刚刚的昏暗与[chao]湿仿佛就只是他们的幻觉一般。

  其他人看到这个浑然天成的洞[xue],也是惊叹不已。

  相较于外面狭窄,加上藤蔓遮掩,并未被人看出内里还能有如此宽阔干燥的空间。

  在未探查清楚之前,大家也觉得如果这个地方被当成一个中转站的话,对于私盐的存放是否存在一定的问题。

  但是看到眼前的画面之后,大家才明白,是自己对于这个地方的了解太少了。

  如此庞大的一个空间,若是全盛时期,还不知道这里存放着多少的违禁物。

  崔知韫也在对着眼前的空间来回打量,下一秒,清冷的嗓音在洞[xue]中回[dang]。

  “大家对着洞[xue]的所有角落仔细查找,务必要把留在这里的所有痕迹都找出来。”

  “唯!”

  众人齐声道,之后还有回声不停地在耳边回[dang],知道自己做了蠢事的人,立即转身,对着墙壁和角落开始查找,势必要把对方撤出这里之后,留下的蛛丝马迹全部找出来。

  崔知韫自己也没有闲着,率先沿着脚下被拖拽出来的痕迹,向着它的出发点走去。

  从地面泥土都压的程度就可以看出来,之前这里存放着不少的私盐。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蹲下身子,手朝着刚刚闪过的位置伸去,在被泥土掩藏的下方,居然挖出找出一颗拇指大的盐块。

  其[se]若琥珀,浅浅的黄[se]隐藏在盐块内部,在[ri]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恍如时人追捧的琉璃一般。

  刚刚就是一束光突然打在盐块上,正好被他发现。

  他忍不住拿着盐块靠近鼻尖,一股鲜味从里面散发出来,此刻他不禁头脑风暴,耐心回忆,发觉这居然是最上等的贡盐。

  贡盐能够顺利从西北运出,再沿途向着灞水而行,停留此地,结合脚下杂乱无章的拖拽印记,不得不让崔知韫浮想联翩。

  很快,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发现了被遗落在此地的盐块,林林总总混合在一起,居然有三斤多,那么之前存放在这里的私盐数目,可能更加超出众人的想象。

  见状,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崔知韫身上。

  要知道私盐贩卖这样的大事,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而他们调查到这里,恐怕也已经被对方发现了他们的真正目的。

  从古至今,这种事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一般的官员都是不敢涉足的。

  依据现在而数量来看,参与其中的官员数量肯定不少,就连他们自己所在的都水监,都可能存在对方的探子。

  崔知韫看着死气沉沉的众人,提点道:“此事关系重大,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我们能够独自解决的范围,明[ri]上朝,某定会上圣人禀告此事。”

  闻言,众人的面[se]才好一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水监的一众人等,可以说是把这个洞[xue]挖地三尺,不管是遗漏在这里的什么东西,通通带回去调查一番。

  只是观察洞[xue]还不够,他们最后还爬到洞[xue]上方的山上,从高处观察四周的环境,想要勘破对方选择此地的原因。

  崔知韫根据自己对于水系的了解,明白这个地方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中转站。

  若是想要将私盐贩卖到东部,只需沿着灞水一路往东;若是想要往南方,则是沿着浐水一路往南,到了南方,水系更发达,更是可以去到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若是想要往洛阳城中,则是沿着龙首渠顺利进入都城内部。

  而且选择龙首渠,这个最靠近皇城和达官贵人居所的河渠,他们都水监对于这一块的掌控力越弱。

  他想到这已经是自己几个月调查以来,得到的最有用的信息。

  耐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远眺都城的方向,开始为明[ri]的唇枪舌战做好准备。

  对于此地的探查都一清二楚之后,一行人踏上回程。

  依旧是走在来时的路上,崔知韫注意到,明明距离他们上次经过这里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但是地里依旧还在浇水,并且看起来这些浇水作用不大,仅仅只是沾湿了表面的土壤。

  这与他学过、看过的情况都有很大的不同。

  想到这,他顶着身后一群人惊诧的眼神,突然转换自己的路线,向着田垄走去,脚踩在凹凸不平又长着杂[cao]的路上,依旧保持着自己平稳的身形。

  守卫们看着突变的画风,有些疑惑地看着杜明兆说:

  “杜主簿,这里还有什么我们没看的地方吗?”

  “没有。”

  “那崔监丞这是?”

  杜明兆虽然也不明白情况,但是上司已经走了,他自然也不能落在身后,回头看一眼傻乎乎的几个守卫,开[kou]道:

  “你们在此地等候,某跟上看看是什么情况?”

  此地平坦,一览无余,守卫们觉得出现什么意外自己也能轻易追上,因此没有辩驳杜明兆的话,抬眼看着已经停下脚步的崔知韫。

  崔知韫慢慢行至一老叟,率先行礼,开[kou]道:“岳父,某方才路过此地,就看到岳父在引河渠之水浇灌,为何两个时辰过去,地里依旧没什么水?”

  在崔知韫朝着几人走过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注意到,虽然这个年轻人穿的也是简单的衣着,但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达官贵人或其后代,光是想想身份就让人胆战心惊。

  但是听到崔知韫如此谦卑的话语时,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和缓的态度。

  老叟解释道:“郎君不知,近些年不知为何,越是靠近田间的地,漏水的速度越快。往往我们[chun][ri]往地里灌水,十之有八都会没有用到就流失。要知道,越是靠近河岸,临近水源的地块每年的收成越多,可是近一两年我等是……”

  他最后实在是说不出[kou],感叹地摇摇头,脸上全是悲伤的痕迹。

  脸上皱巴巴的纹路也因为崔知韫的问话,而多了几根。

  崔知韫找出老叟话语之间的关键词,指出:“既然知晓是漏水,岳父可有探查?”

  “自然是有,每每到了[chun][ri],就是我们赶着给麦苗灌水的季节,发现异样之后,那也是仔细查找原因。靠近河岸的地界,总是会无缘无故地冒出许多大洞,虽然及时堵住,可还是有很多我们找不到的漏洞,而且第二年又会出现相同的情况,我等也是无可奈何。”

  说完,不只是老叟自己,其他在地里忙活的人都露出一样麻木又痛苦的眼神。

  “若是如此,岳父可介意我等探查一番。”

  “多谢郎君好意,你们随意找一块暂时还未灌水的地块探查即可。”

  “多谢。”

  崔知韫再次朝着老人行礼,转身离开,看着堵在自己前方的杜明兆,他疑惑地看着对方。

  杜明兆被这个眼神吓到,立即挺胸收腹,脚步后移,身体也往身后的方向倾倒,似乎是想要为崔知韫让出更多的路行走。

  “杜主簿先行。”

  崔知韫看着这勉勉强强仅供一人通行的田垄,忍不住喊道。

  “诺。”

  这时杜明兆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什么蠢事,赶紧脚步前移,转身往来路走去,脚下的步子飞快,恨不得使出自己的全部武力值。

  只可惜,崔知韫也是修习过的,武功甚至比他更厉害,一直紧紧跟在身后。

  等到终于回到小道上的时候,杜明兆犹如劫后余生地长吐一[kou]气。

  面对这样的下属,崔知韫选择忽视,看着其他守卫说:“你们跟着某来,此地农田灌溉出现了问题,某要去探明缘由,你们也跟着一起来帮忙。”

  “诺。”

  大家跟着崔知韫的脚步,来到最小的一块农田。

  崔知韫看了一眼几人的装束,对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个守卫喊道:“取你的佩剑来!”

  而后,大家就看着崔知韫半跪在地里,一手撑着他们脚下的小道,一只手拿着佩剑不停地对着原本留出来灌溉的小[kou]挑出泥块。

  不一会儿,原本仅有两个巴掌大的小[kou],就扩充成为了初始的两倍大。

  崔知韫的视线牢牢锁定在两侧边缘不同的泥土上,起身,用佩剑将两侧的杂[cao]一一斩断,露出其表面的真实状态。

  看到一个地方出现的纹路比较多,用手一摸还能感受到较为湿润的手感。

  他立即拿着手中的佩剑,对着这个方向一刺,通过手中佩剑传出来的感觉告诉他,在泥土中间似乎掩藏着什么可以钻洞的生物。

  刚开始刺入普通的泥土时,速度很快,但是最后剑尖却[cha]入了一个较为坚硬的外壳。

  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生物是螃蟹,这种触感与其十分类似,但是对于螃蟹的以往印象,并没有如此强烈的钻孔倾向。

  崔知韫还在思考,这副画面在其他人看来,却是以为他一无所获,毕竟刚刚老叟都说了,他们也找了很多次,但是都没有找到弄出来的罪魁祸首。

  下一秒,却看见崔知韫收回佩剑,将佩剑使出花来,一颗圆形的大洞立即出现在众人眼里。

  随后的一幕更是惊到众人的眼睛。

  当洞[kou]被完全破坏,掩藏在内里深处接近半米的生物,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家园被外人破坏,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园,一个个飞快地从里面爬出来。

  不一会儿就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众人眼中。

  只见一个个红黑[se]的举着一把钳子的生物出现在众人眼里,远远看着身形与河虾相似,但是其外壳看起来更坚硬,颜[se]也更为浓烈,气势汹汹一起爬出来的样子,似乎是想要与崔知韫一决生死。

  这种源源不断从洞[kou]爬出来生物的画面,看着就让人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再加上那恐怖的颜[se],看着更是让人恐惧。

  杜明兆刚刚也是听到了老叟的话,现在看着如此惊惧的画面,声音颤抖地说:

  “这?这就是毁坏农田的罪魁祸首?”

  崔知韫看着爬出来的生物上占满泥沙的样子,点点头,回道:“应该就是它们,只不过他们掩藏的位置也太深了,怪不得岳父说他们总是找不到祸患,看来是这些东西狡兔三窟。

  而且表面的小洞根本就不能满足它们的生存需要,这才更喜爱靠近河流的位置。”

  说罢,他手中的剑立即对着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生物出手,简单几下,就将爬出来的生物全部斩杀。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同类死亡的信息,原本狭小的洞[kou]被挤的越来越大,其他的直接踩在同类的尸体上,也要朝着崔知韫的方向爬去。

  杜明兆看着更是不寒而栗,脚步下意识地朝着原地洞[kou]的方向移动。

  他一离开,立即给挡在其身后的一个守卫看到洞[kou]的情况,李越看到爬出来的生物,立即惊呼道:“红螯虾!”

  突然喊出的名字,让众人都将自己的视线从红螯虾转移到李越身上。

  崔知韫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追问道:“你知道这种生物的名字?”

  “崔监丞,某曾在家中见过,此物颜[se]偏红,又有与螃蟹一样的钳子,身形与虾类似,故此某家乡称呼其为红螯虾。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不知道,但是其生命力顽强,用不了多少时[ri]就能迅速增长数量。

  某家中的田地也曾遭此红螯虾侵扰,为此每年冬[chun]两季,总是要派人检查家中每一处田地,防止其泛滥。只是某方才没有注意到,故而忘了此事。”

  “你家乡位于何处?”

  “某来自河南道。”

  崔知韫颔首,而后对着几人说:“将此地的红螯虾斩杀干净,对于这种侵害农事的东西,必须要不留祸患。”

  “诺。”

  而后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处理下,只留下一地的红螯虾尸体。

  众人又将尸体全部掩埋在一处空地,重新将泥土混着河水,将挖出来的大洞重新合上。

  崔知韫则是将他们的发现告知老叟。

  老叟他们看着出现的红螯虾,一个个是怒不可遏,他们曾经也在挖洞的时候遇到过一两只,但是因为数量太少就匆匆略过。

  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他们自己放过了害自己的东西,一个个怒不可遏的喊道:

  “某势必要将红螯虾通通找出来,杀它个片甲不留!”

  “原来是它,儿还以为是螃蟹,下次再在河中看到,必定抓出来暴晒。”

  看到损害自己收成的罪魁祸患,农户们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整片地里藏在泥洞中的红螯虾都找出来。

  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一个个只能无奈又痛惜地看着,眼睛在地里的每一处来回扫视。

  告知真相之后,崔知韫怀揣着不算好的心情回到都水监,将自己的发现全部写在奏折上,准备在明[ri]上朝禀告的时候有个具体的章程。

  翌[ri]一早,崔知韫就踏着沉重的步伐赶往皇城。

  他的脚步刚踏入宣政殿门前,早已等候在此地的官员们,纷纷朝着这个有点离经叛道的世家子弟看过去。

  等他们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鱼腥味,一个个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众人熙熙攘攘地围在一起,像是将崔知韫给孤立了一般,完全看不出博陵崔氏该有的待遇。

  但是下一秒,众人看着崔知韫的胞弟崔五郎——崔显到来,一个个小心翼翼地靠近恭维。

  现在谁人不知,虽然崔知韫是博陵崔氏的嫡长子,但是崔氏最受宠爱的人却不是他,或许说现在崔氏明目张胆支持的后继者不是他。

  不然为什么一个博陵崔氏的嫡长子,只能蜗居在都水监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崔显却能待在户部担任官职低,作用却不小的户部给事中,这可是一个能直接和圣人[jiao]流的官职。

  因此,惯会见风使舵的人们,一个个热情地和崔显打着招呼。

  崔显却不会因此而自视甚高,移动脚下的步子,向着崔知韫的方向走来,行礼问安:“拜见崔监丞。”

  “五郎。”

  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崔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看着油盐不进的长兄,心中也是恼怒不已。

  继续向前走近,提醒道:“阿娘念着今[ri]朝会必定会遇见你,特意让某提醒长兄,今[ri]定要回家一趟,阿娘有要事相商。”

  说罢,崔显转身离去,他相信崔知韫听到这些话肯定要回去一趟,算起来长兄也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没归家了。

  其他人看着要以为是两兄弟在默默[jiao]锋,脸上露出惊讶又理解的眼神。

  不等其他人把热闹看够,内监就推开宣政殿的大门,示意各司各部官员可以进来了。

  看着恢宏的宣政殿,众人立即收回自己脸上嘲弄的笑意,顶着内监们不理解的眼神,陆陆续续往自己所属的站位走去。

  崔知韫乃都水监监丞,为正五品,是能参加每[ri]朝会的官员中职级较为低微的,因此站在门[kou]不远处。

  他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身影,颔首低眉,对于自己今天想要说明的情况,再次复习一遍。

  不一会儿,建明帝就出现在台上,众人立即对着圣人所在的方向鞠躬行叉手礼,并齐声喊道:“拜见圣人!”

  “诸卿免礼,今[ri]有何要事禀告?”

  话音落下,整个朝会有一瞬间的宁静,崔知韫看了一眼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要说的,脚往左边一跨,身影立即出现在空[dang][dang]的分离左右官员的过道上。

  对着上方的建明帝再次行礼,喊道:“臣有要事禀告。”

  建明帝看着[shu]悉的身影,立即明白是崔知韫,这个在他看来崔家最有魄力和远见的一个人,脸上不禁带上愉悦的笑容,回道:“崔监丞尽可言明。”

  崔知韫对于自己说出[kou]的话做足了准备,颔首将在都城东边发现一处掩藏私盐存放之所的事情告知。

  随着他话里越来越详尽、深入的内容,整个朝堂都变得宁静起来,除了他的声音,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朝会上气氛紧张,郑琬则是欢呼雀跃,因为王屈昨[ri]告知她,今[ri]从各司运回来之后,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因此需要她自己到定点地方取回小鱼,一结束朝食的时辰,她就踏着愉快的步伐前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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