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气息！”

        姜云和小荷几乎同时开口，并且说出了同样的四个字！

        在那圆形石碑顶上出现的九个模糊的人影，从他们的身上，姜云竟然感觉到了天的气息！

        虽然这气息极为的微弱，极为的渺小，但是姜云如今的命火已经完成了九次涅槃，他的神识和魂力都是强大到了极致，所以才能够清楚的察觉到这股气息。

        这气息，和天族之力，有着些许的相似，但是却又有着不同。

        而感受着这些气息，这也让姜云的脑中，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画面。

        这些画面，既有他他当初每一次施展九祭天术时的景象，又有大师兄施展九祭天术的景象。

        甚至于，还包括了天迦施展的天劫，以及妄语和自己施展天咒之术时的景象！

        “天……”

        随着这些画面的浮现，姜云的口中开始喃喃念叨着这个字。

        这些所有的画面，都有着一个共同点，就是会涉及到“天”。

        对于“天”，按照姜云最初的理解，就是某个世界之天，甚至是寂灭九地之天。

        后来，在知晓了有天族的存在之后，他认为这“天”，指的就是天族。

        但是此时此刻，清楚的感受到这九个人影身上散发出来的天的气息，却是让姜云有了更深的明悟。

        这“天”，既不是某个世界之天，也不是寂灭九地之天，更不是指的是天族。

        而是亘古以来，灭域也好，道域也罢，总之，就是这片天地之间，无所不在的一种存在！

        这种存在，姜云不知道该如何为它命名，或者，它才是真正的“天”！

        古往今来，它始终存在。

        它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天之力，同样时时刻刻，无所不在。

        它要远远超脱于其他一切力量之上，哪怕就算是寂灭之力，天族和古族之力，都没有它高级。

        不管是天罚，天劫还是天咒等等神通术法，之所以能够施展，都是因为这天之力的存在。

        “天族借助于某些特殊的方法，能够和这些天之力沟通，甚至可以将其掌控，从而施展出天罚天劫等专属于天族的神通术法。”

        “这就好比是灵气和源力一样，虽然无所不在，但是只有修士和特定的族群才能掌握。”

        这些念头，如同闪电一样飞快的划过了姜云的脑海，也照亮了他的思绪。

        “其实，寂族的献祭之力，所献祭的真正对象，也同样是这天！”

        “他们获得的，自然也应该是来自于这天之力的反馈。”

        姜云对于九祭天术所献祭的对象，始终都是不甚明了。

        直至现在，他才终于明白过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大师兄，还是我自己，甚至包括九族共存的时代之中的寂族族人，他们再也无法触摸到这种天之力，这才导致了寂族的衰败。”

        “可是……”

        姜云抬头看着那九块圆形石碑之上站着的九个人影。

        在这属于寂族真正圣物的天地祭坛之内，这九个人影身上竟然散发出了天的气息，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仍然能够和天之力沟通。

        以至于，姜云都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才是最早的一批寂族族人，只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始终置身在了这天地祭坛之中！”

        “如今，他们更是出现了！”

        石碑之上的符文亮起的越来越多，而顶上九个人影的身形也是越来越清晰。

        等到所有的符文全部亮起，九个人影也全都清楚的呈现在了姜云的眼中。

        这九个人，八男一女，相貌也是有年轻，有苍老，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古井无波，每个人的眼中也都是平静无比。

        哪怕以姜云的神识，都无法分辨的出来，他们究竟是活着的人，还是留下的一缕神识，亦或是如同器灵一般的存在。

        不过，不管他们是什么存在，姜云却知道，这九个人如果和自己为敌，那必然会是自己的劲敌！

        微一沉吟，姜云率先对着九人微一抱拳，朗声开口道：“九位前辈，在下……”

        然而，不等姜云将话说完，其中一名年轻男子已经突然伸手一指姜云道：“以此人之血，一祭天！”

        听到此人的话音落下，他身下石碑之上的符文全都如同活了一般，脱离了石碑，向着姜云蜂拥而去。

        姜云的面色也是顿时一变，身形已经腾空而起！

        他知道，九祭天术，的确可以将他人当做祭品。

        因为当初他在九彩之界面对唤虚分身的时候，唤虚召唤出了一位寂族强者，施展出的九祭天术，就是将自己给当成了祭品。

        如今这九个人影，显然是寂族族人无疑。

        而且他们的实力比起当年的那位寂族强者还要强大的多，要是真的让他们将自己当成了祭品，自己恐怕都没有还手之力了。

        虽然姜云的反应已经极快，但只可惜，这个世界就是天地祭坛！

        他根本无处可逃！

        那些符文，就如同闪电一眼，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并且轻易的冲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顿时，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鲜血在这些符文的牵引之下，不受控制的开始向外涌去。

        姜云也来不及思考，寂灭之纹瞬间弥漫全身，寂灭之风也是在身体内暴涨开来，向着这些符文吹了过去，想要将它们吹出自己的身体。

        然而，这些符文已经融合到了鲜血之中，根本无法将它们吹出身体。

        姜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开始冲出了自己的身体，化作了一条条的血线，射向了那男子身下的石碑。

        而紧接着，另一座石碑之上的一名孩子同样冲着姜云伸手一指，冷冷开口道：“以此人之骨，二祭天！”

        话音落下，石碑之上的符文再次冲向了姜云，让姜云根本挡无可挡。

        符文同样融入了姜云的骨头之中，虽然没有将骨头粉碎，但是却硬生生的带着这些骨头，脱离了姜云的身体，冲向了石碑。

        接下来，剩余几座石碑之上的人依次开口。

        “以此人之皮肉，三祭天！”

        “以此人之五脏，四祭天！”

        “以此人之经脉，五祭天！”

        无数的符文铺天盖地的向着姜云涌来，尽管姜云竭尽全力的想要抗衡，但是却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到最后，姜云只能任由这些符文带走了自己大量的鲜血骨肉，五脏经脉！

        仅仅数息之后，姜云的身体就已经是千疮百孔，完全不成人形，整个肉身几乎有一大半已经完全消失。

        而且这样的痛苦，甚至超过了身体的寂灭，让姜云都难以忍受。

        到此为止，姜云也总算是明白了。

        其实自从自己进入这个世界，踏上这座天地祭坛开始，自己就已经成为了祭品！

        如今，这九位寂族强者只不过是更细致的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的分割开来，当成了独立的一件件的祭品，分别融入那一座座石碑之中，献祭给了天！

        姜云咬紧了牙关，脑中转动着念头：“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摆脱他们的术法，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以此人之魂，六……”

        就在这时，第六名寂族族人开口出声。

        而不等他将话说完，姜云却是蓦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以我之魂，一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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