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的结果，早就在李毅意料之中，韩福东和张广明等人，再次被宋佳给耍了一通，却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结果。

  张广明当天晚上就找李毅商量，李毅淡淡的回答说，自己也没有办法，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天上午，李毅正在办公的时候，徐冰带了一个人进来。

  “李省长，这位是省师范大学的梁校长。”徐冰介绍。

  “李省长，您好，我是梁东，接到徐秘书的电话后，我马上就赶了过来。”

  李毅喔了一声，目询徐冰。

  徐冰见状，便知李毅不记得因为何事而找这位梁校长了，便提醒道：“李省长，就是那个残疾学生的事情，我和梁校长一说，梁校长十分重视，亲自赶了过来向您汇报。”

  李毅记了起来，说道：“对的，那个女生，名叫陈甜甜。”

  梁东道：“李省长，我知道这个女学生，她学业一流，在下围棋方面，更是有天赋，曾经得过省内举办的围棋比赛一等奖。”

  李毅道：“你很清楚嘛！”

  梁东道：“是的，因为这个孩子的父母，已经不只一次来找过我，咨询她入学一事。所以我对她有印象。”

  李毅道：“梁东同志，你身为师范学生的校长，难道就不知道，你们学校是不可以拒绝残障人士上学的吗？”

  梁东道：“李省长，国家的规定，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之所以拒绝她，也是为了她好。说实话，我们学校自从建成以来，还没有残疾人来上过学。像陈甜甜这种学生，行动不便，真接收她的话，受苦的人，是她。”

  李毅道：“这话怎么说？”

  梁东道：“我们学校的学生宿舍，一共有五层楼，教学楼一共有六层楼，而且都没有安装电梯，陈甜甜要是来上学，她生活和学习上，怎么自理？这对学校，对她本人，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我们学校的老师和学生，绝对没有歧视残障人士的毛病，肯定也会乐于助人。可是，这种帮助，一个星期，一个月，或许都可以坚持，但要坚持几年时间，只怕不是简单的事情。”

  李毅皱了皱眉头，他承认，梁东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可对于陈甜甜来说，仍然是不公平和残酷的。

  梁东道：“李省长，做为一个教育者，我当然希望每一个孩子都有学上，但鉴于陈甜甜同学的特殊情况，我们还是建议她上那种专门的特殊教育学校。”

  李毅道：“你是说残疾人学校吗？”

  梁东道：“是的，李省长，这对她将来的成长，也许更有利。在特殊学校里，对她的心身发育健康更有利。”

  李毅道：“那么，咱们省里，有这类特教学校吗？”

  梁东道：“据我所知，我们省里还没有这类大学。只有一个特教中专。也就是以前的残疾人职业培训中心。”

  李毅肃然说道：“梁东同志，教育部有规定：对肢体残疾、生活能够自理、不影响所报专业学习，且高考成绩达到要求的考生，高等学校不能因其残疾而不予录取！如果陈甜甜同学的成绩，能达到你校录取标准，那你们就不能拒绝接收她！”

  梁东道：“李省长，不是我们不肯收，而是对她本人，实在是……”

  李毅摆摆手，说道：“我见过陈甜甜同学，看得出来，她是一个自强自立的孩子，她有生活自理的能力！就算上了你们学校，她肯定也不会耽误学业。”

  梁东道：“李省长，我是怕对她心理发育不好。以前就出过这样的事，残疾学生在学校里，受到别人的白眼和嘲笑，最后不是退休，就是休学，还有的甚至走向极端，自寻死路的呢。就算有个别学生，心理强大得上完了学，进入社会之后，又怎么找工作？哪个用人单位会用这样的人？他们将来碰到的尊严问题将会更加严重。”

  李毅道：“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解决陈甜甜同学的就学问题？还有，像她这种情况，在省里不只一例吧？对这种现状，你有什么好办法解决？”

  梁东道：“李省长，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成立专门的教育学校。根据他们个人的特点，教给他们相应的技能，将来他们走进社会之后，也可以凭借自己的一己之长谋生存。”

  李毅道：“你的建议是不错，但实际操作上，可行吗？办一个这类学校，怕是不容易。”

  梁东道：“的确不容易，但一旦办成了，对我省的残疾人教育工作，将有一个质的习跃。”

  李毅道：“梁东同志，你想过没有，就算省里有意向、有决心办一所这样的学校，但陈甜甜马上就要高中毕业，难道要她等新学校开学？而且，像她这样的残障人士，也不在少数，他们有自己的理想，想像正常人一样，服务于这个社会，难道我们就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吗？”

  梁东道：“李省长，我们可以接收她。只要她自己能越过心理上的障碍。”

  李毅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照你的话，回复陈甜甜同学了。还有一点，梁东同志，如果真有像陈甜甜这样的学生到你们学校，你们可以在住宿和教学楼层的安排上，尽量迁就一下这种学生，你觉得可以吗？”

  梁东道：“李省长，你打了招呼的事情，我们当然会办好。如果陈甜甜同学考上了我们学校，我们会把她安排在一楼住宿和学习。”

  李毅道：“那就谢谢梁东同志了。”

  梁东道：“不敢，不敢。李省长，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还请您到我们学校考察考察，我们会热烈欢迎您的到来。”

  李毅笑道：“我又不分管教育工作，去你们学校考察，那不是乱套了吗？”

  梁东道：“李省长，您以前当过教育部的副部长啊，您对教育工作，一定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要是能来我们学校，给我们讲讲课，我们会受益非浅的。”

  李毅道：“再说吧，再说吧。”

  梁东起身离开。

  李毅思索之后，把省残联的冯军同志找了过来。

  “冯军同志，省里的特教中专，办得怎么样？”李毅开门见山的问。

  冯军道：“李省长，特教中专的前身，是八十年代成立的省残疾人职业培训中心，九十年代，中心更名为省残疾人中等职业技术学校，新世纪之初，经省人民政府批准，成立湖南省特教中专学校，系我省惟一所隶属省残联直接主管的残疾人职业中专学校。在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和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下，学校在短短几年里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学校现有在岗教职工60人，专职教师30人。学校开设有社区服务、服装设计与制作、计算机应用、工艺美术、美术绘画、美术设计等专业。”

  李毅道：“冯军同志，你对特教中专很熟悉嘛！”

  冯军道：“能不熟悉吗？这所学校，是我们残联最重要的一项工作。”

  李毅道：“咱们省里，有了特教中专，有没有这类大学？”

  冯军道：“那就没有了。国内这类大学都很少。如果学生们有需要的话，就只能到外地去求学。”

  李毅道：“但对他们来说，外出求学，难于上青天。”

  冯军道：“是的啊。这就限制了他们的发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李毅问道：“有上大学需求的这类学生，多吗？”

  冯军道：“李省长，一般来说，家里有残障孩子的，都会比较困难，因为在治疗和医费药方面，已经多多的付出了。所以，一般这种家庭，是很难供他们上大学的，就算家里条件许可，孩子们的自身情况，身体上的、心理上的，也很少有人能坚持到读完大学的。”

  李毅道：“但他们比正常人更需要专业知识，也更需要学校这种团体性的社会活动场所！”

  冯军道：“是的，这是肯定的，但我们省里的条件，还不允许办一所特教大学。”

  李毅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冯军道：“请指示。”

  李毅道：“在特教中专里面，能不能增办大专班？中专或高中毕业的残障学生，就可以到这个大专班深造学习。”

  冯军道：“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李省长，我个人以为，解决残疾人问题，教育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给他们提供相应的就业岗位。这才是最难最难的。现在我省的残疾人就业，不容乐观。一年到头，安排不出几个人。”

  李毅道：“但要解决他们就业难的问题，首先就要解决他们职业技能的问题！没有一技之长，他们如何去就业？”

  冯军道：“当然了，拥有更高的学历和更高的技术，能增加他们就业的机会。我拥护和赞同创办大专班。”

  李毅道：“这个问题，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具体实施情况，还有待考察和论证。这样吧，冯军同志，明天，你陪我去一趟特教中专，进行考察调研。”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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