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尘看着那道身影，想要努力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但偏偏就是看不清楚。

仿佛对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阴影之中。

他没有多想，便继续朝破限碑走去。

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有某种东西松动了。

内景之力的恢复速度开始不断的加快。

每走一步，内景之力就增涨一筹。

步伐也越来越轻快。

背影很快就从崔天魂他们眼前消失。

“方尘同学，圣位破限了，这是他第几次圣位破限？”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敢深思。

方尘也明白自己已经圣位破限。

心中对此大概是不悲不喜。

前面的两次圣位破限就是例子。

他的元神之力，在圣位破限方面，占了优势。

不知不觉间，他突然想起了当初在三界山的时候。

方尘脚步微微一顿。

当初他与烈阳仙子对视的景象，似乎已经很模糊了。

这份记忆在这些年之中，也近乎如压箱底一般，许久不曾翻起。

“倘若不是元神之力在每分每秒提醒着我，那份记忆，更像是模糊的梦境。”

方尘心中泛起一丝自嘲。

数千年过去，他依旧没能找到那位烈阳仙子的踪迹。

对方仿佛就从未存在过一般。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第三座破限碑前。

在这个过程里，他身上的汗水甚至都已经干透了。

先前让他几乎迈不动脚步的压力，也变得可有可无。

方尘四处张望了一眼，并未看见刚刚所看见的那道身影。

他很笃定。

自己不可能眼花。

刚才的确有人在这里看着他。

只是对方现在不见了。

他也不在意。

便转身望向下方，静静等候。

一日，两日，三日……

直到下方的身影陆续消失，无尽长的阶梯上已经再无黑点，方尘才转身走向破限碑，伸手触碰。

刹那间，他的气息再也无法压制，仿佛被打开了一道阀门，疯狂的上涌。

在这个期间，方尘好似看见了无数道与自己相似的虚影，不断从身上走出。

一道，两道，三道……

数之不尽。

仿佛漫山遍野，都站满了一个个自己。

这些虚影正一脸和善的看着他。

而他也在看着这些虚影。

体内的气息早已突破采气后期的瓶颈。

没人教授，也没人讲解。

恍惚之间，方尘已有所悟。

这数之不尽的身影，便是他的虚命。

虚命不灭，他不死。

下一刻，无数虚命微微一笑，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冥冥之中，有那么一丝感应与方尘相连。

这些虚命有一部分留在了当世，却有一部分，到了过去与未来。

“这就晋升虚命初期了么……”

方尘心中有些感叹。

他在采气圣位经历了三次圣位破限。

初期一次，中期一次，后期一次。

在最后一次圣位破限没多久，便顺利迈入了许多圣者都梦寐以求的虚命之境。

整个过程说简单，也简单。

说艰难，也艰难。

而到了这个境界，便拥有了圣者最基础的两种能力。

采气，是为了能从内景地里采补内景之力。

虚命，是让圣者有了更多的变化与退路。

同时拥有这两种能力，才能勉强配上「圣」这个字眼。

“接下来的每一个境界，只怕都是在完善这个字眼。”

这般想着，周遭环境变化，方尘已经回到破限山山脚。

“真不错啊，这次破限山也是开了眼，竟让这么多学子圣位破限了。”

“哈哈哈，此喜事当浮一大白！”

“咦，方尘出来了，这小子最后出来的，怕也圣位破限了吧？”

刹那间，满脸喜色的各方天尊纷纷望向方尘。

便是一脸得意的范水他们，也好奇的看向方尘。

“方尘，你可圣位破限了？”

乱天行面色凝重。

崔官好奇的走上前，结果刚走两步就停了：

“这小子突破了，现在是虚命圣位。”

“突破了！？”

蒲亚亚他们微微一怔。

“亚亚姐，他这次突破，就不能在七阳堂里夺你采气后期第一圣的名号了。”

仙符族乐乐悄悄传音。

蒲亚亚眉头微皱，她采气后期第一圣的名号是那么好夺走的么？

“不过这次圣位破限成功，我也不会在采气后期久留，理当跟他一样，晋升虚命圣位。”

蒲亚亚传音道。

“那我就来当第一圣。”

乐乐眼睛一亮。

崔天魂，商守元，蒲云妃，殷荡，藤克爽，以及萧逸尘等等天尊继位者，都死死盯着方尘，想要知道他到底圣位破限了没有。

“晋升了虚命……就不好辨认是否圣位破限了……”

乱天行眉头微皱：“方尘，你可还记得破限山内的事情？圣位破限了吗？”

方尘面露茫然：“不记得，但好像……没有圣位破限吧？”

“没有圣位破限？”

不少天尊继位者眼睛微微一亮。

萧逸尘偷偷从玉仙子传音道：

“看来这方尘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玉仙子传音道：“你不也没有圣位破限，说人家是非作甚。”

萧逸尘讪讪一笑，不再言语。

“那你是如何晋升的虚命圣位？”

“也不记得了。”

“那你可记得你有几道虚命吗？”

说话的是灵耀至高联盟的天尊。

乱天行和崔官立即瞪了对方一眼：

“关你们屁事？问这个做什么？好盘算继续对付方尘？”

“问问而已，这么大反应作甚。”

对方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本也没打算问出个由头来。

乱天行看向方尘，叮嘱道：

“你晋升了虚命圣位，有几道虚命是个秘密，不能随便告诉他人，但亲近之人可以说，看你自己。”

“他在破限山晋升的虚命……只怕他也记不住自己有几道虚命。”

崔官神情凝重。

乱天行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灵耀那边的天尊继位者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方尘同学麻烦了啊，记不住自己有几道虚命，那以后打架岂不是心中没底？”

范水暗暗传音道。

“是有点麻烦了。”

“虚命虚命，这下真成虚命了。”

各方天尊继位者看向方尘的眼神颇为复杂。

神照天尊淡淡道：

“记不住就记不住吧，以他的资质，虚命数量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这倒是实话。

在场的天尊心中默默颔首。

“敢问前辈，虚命之数有什么说法？”

方尘拱手道：

“我的确记不住有几道虚命了……”

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他也没认真数，回去以后定好好感应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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