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张扬抓起书包从教室跑出去，肚子有些饿了，想去小东门的师生餐厅吃饭。刚走到楼下，看到马小帅也从电梯里出来，两人对视一笑。

　　“张扬，第二节课你不上了？”马小帅肩膀上斜挎着耐克的黑白色单肩包，挺直着后背，朝着张扬走过来，“你干嘛去？”

　　“肚子饿了，想去小东门的师生餐厅吃饭，你呢？”

　　“走呗，我也要去吃饭。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叫上我？”马小帅伸出胳膊搂着张扬的肩膀，“哥们买了一辆二手的无级变速自行车，我骑车带你过去。”

　　“可以啊，啥时候买的自行车，有车多方便啊。”张扬笑着，“你准备去吃什么？现在这时间，早不早，晚不晚的，真不知道吃什么才好。”

　　“师生餐厅的刀削面好久没吃了，吃刀削面吧。”

　　“现在才十点多，现在吃刀削面，那中午吃什么？”张扬还在思考吃什么，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吃什么，最后还是决定吃刀削面。

　　“还考虑什么呀，吃面管饱，吃完之后回宿舍睡觉，中午就不用下楼了，多爽。”马小帅用钥匙打开自行车的链锁，伸腿骑上自行车，“上车吧，哥们带你在校园兜兜风。”

　　马小帅骑着自行车，载着张扬，穿梭在校园的人群里。路上有着急上课的学生，喷泉广场有闭着眼睛边走边背书的学生，五爪枫下面的石凳上有接吻的学生，树林里有土木工程学院上课的学生……张扬和马小帅的神情悠闲，肆意欣赏着校园的风景。自行车走得很慢，尽管马小帅很使劲，但他们的耳边还是吹不起风。

　　“师傅，要两碗干拌刀削面。”张扬掏出饭卡，问马小帅：“你要大碗还是小碗？”

　　马小帅的皮肤稍微黑一些，他笑的时候，两排牙齿特别显白。他说：“大碗。”

　　张扬突然愣了一下，说：“你平时都吃小碗，今天怎么吃大碗了？”

　　“你刷卡，我当然吃大碗。哈哈，免费的当然要多吃点。”马小帅开玩笑地说，“你等着，我去买两根烤肠，再买两杯酸奶。”

　　这个时间段，餐厅的人不多，没有饭点那么人潮汹涌。他们很快吃完饭，马小帅又骑着自行车，载着张扬回宿舍。

　　张扬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面，感觉很新奇，像风一样在校园里飘着。他想想自己现在大二，是大一学生的学长，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张扬看他们的眼神都是从他们的头顶一一飘过去，偶尔有新生问他什么地方怎么走，他很爽地回一句不知道。这种感觉仅限于比大一新生更熟悉校园而已，学习方面他马马虎虎，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而他只是比大一新生早一点褪去了高中生身上残留的那些稚嫩腼腆的模样。

　　马小帅问张扬：“今年九月份开学，你去接新生了吗？”

　　“大热天的，我才不去，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干。”张扬坐在自行车后座，看着马小帅猫着腰，吃力地蹬着脚踏板。

　　“怪不得你没有被选上，关键时候你怎么隐身了。每年接新生的时候，上一任的部长和副部长都看着部委的表现呢。你没抓住机会啊。”马小帅回头看了一眼张扬，又转过去，“我接了几个新生，长得真不错。有的女生穿着白色帆布鞋，紧身牛仔裤，上身穿着浅色短袖或者衬衫，看着真清纯。有的女生穿着齐逼小短裙，细长的腿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那白花花的肉一直到大腿根部。张扬，我给你说，你没去，真可惜了。”

　　“你说她们何必穿那么短，还不如直接穿内裤算了。既凉快，又性感。”张扬笑着，“你说你们去接新生，举着牌子站在那里大声喊着：机电的，机电的学生跟我来。水建的，水建的请走这边……你不觉得像车站外面叫客人上车的司机吗？像不像西安火车站外面的老妈子叫着住宾馆，或者红灯区门口的女的叫人进去呢。”

　　“我去，张扬，你真行，亏你想得出来。不过我就接了那么几个女生，专挑好看的，哈哈。其他时间我和部长、副部长坐在移动赞助的凉棚下面喝喝茶，打打牌，除了热点，其他都还好吧。”马小帅看着宿舍楼马上到了，用手摸了一下额头的汗，“你丫真够重的，累死老子了。”

　　“我现在在校艺术团FG街舞队，跳自己喜欢的舞蹈，做自己喜欢的事，挺自由。”张扬从自行车上面下来，心里想着，人一生要做很多种选择，就怕选错方向。如果梯子搭错了墙，费尽心思爬上去了，才发现白费功夫，还得赔上时间。只要选对方向，就要有勇气面对和足够的努力去争取想要的，生活才会充实而美好。

　　张扬回到宿舍，给赵婷打电话，打了三遍，电话还是没人接。他只好给赵婷发消息：“你接一下电话吧，有什么事，咱们说清楚，别这样耗着，心里难受。”

　　赵婷还是没有回消息，他决定再打最后一次电话，等了一会，电话终于接通了。他不知道说什么，赵婷也没有说话，两人静悄悄的，都不嫌浪费电话费。

　　“赵婷，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了吗？”张扬主动说话。

　　“我看见了啊，怎么了？”赵婷的声音像流水一样轻快冰凉，语气很轻松。

　　“听你口气不错啊，你是不是挺开心的。”张扬有些疑惑，“你别生气了，我实话跟你说吧，昨晚我忙着打游戏，所以……”

　　“哼，游戏比我重要，是吧，那你继续玩游戏吧，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赵婷将手机开着免提，忙着收拾洗澡的东西，“你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我准备去洗澡呀。”

　　“你别挂啊，好不容易给你打通电话了。我要给你道歉，昨晚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跟你说话，惹你生气了，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行，我没有任何怨言。”

　　“别呀，你给我道什么歉呀，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赵婷将换洗的衣服装在袋子里，把洗漱用品放到脸盆，“我没有游戏重要，你不用解释了。”

　　“我给你保证，以后你要是给我打电话，我第一时间接听电话，有事没事都给你汇报。”张扬心里特别着急。

　　“什么叫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想想，自从国庆节我来找你之后，你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都是我给你打的电话。凭什么每次都让我给你打，你有那么重要吗？”

　　张扬想了想，赵婷发脾气，是积攒了好久，怪不得她那么生气，他打游戏只是导火索，他赶紧说：“你生气原来是因为这个，都怪我，我一直没有意识到，我想着谁给谁打电话都是一样的，不就是电话费的事。”

　　“这怎么可能一样呢，哪是因为电话费，看谁比谁更在乎谁？”赵婷的口气突然有些变化，张扬听了之后，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开始慢慢给赵婷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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