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陈雅却是清清淡淡地叫了一声：“贺楚涵？”

        张清扬与贺楚涵吃惊地望着陈雅，只见陈雅站起身来到张清扬的身边，突然大着胆子拉起了他的手，然后望着贺楚涵说：“我是陈雅，我们之前见过面。”

        贺楚涵盯着她说不出话来，而张清扬的手被她捏着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没想到陈雅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呆了半天的贺楚涵突然间像是明白了陈雅的意思，她的身体在颤抖，一句话也没说捂着嘴跑了出去，来到门外的时候，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张清扬就在贺楚涵冲出门的那一刻，也明白了陈雅的深义，他刚想追出去，不料陈雅却是捏着他的手说：“不许出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一刻张清扬好像才有些了解这个女人了。下班后，张清扬把陈雅带回了家中，刚刚进门，还来不及说什么，陈雅就带着小包钻进了洗手间，一刻钟的功夫，她就以真实的面貌再次出现在张清扬的面前。也许她正在努力把生活中的自己与工作中的分开，或者她要把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名义上的男朋友。

        白衣少女翩翩而至，那一刻张清扬有些恍惚，仿佛陈雅是从画中走出来的。陈雅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从包里拿出她的茶叶与专用茶杯，雪白的杯子，就像她一样纯洁无暇。

        “给我吧。”张清扬心中有愧，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接过了茶杯。他没有接茶叶，又补上一句：“上次你送我的还有呢。”

        他这是第一次在陈雅面前感到紧张，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他现在很想为她做点什么才能心安，在办公室里的那一幕太令他心痛了。陈雅以她独有的方式向贺楚涵宣誓着拥有自己的主权，认识她这么久了，张清扬才刚刚摸透她的心。看来她不是不在乎，她不是没有头脑，她只是不想说而已。

        张清扬把茶杯放在陈雅的手上，陈雅走到了阳台上，张清扬紧紧跟着他，心中虚。日落后的火烧云十分的美丽，陈雅手捧茶杯站在阳台前望着远方的天光，目光如水般清澈。落日的的余晖把她清丽的脸映成了红色，远远看去，仿佛她与天地融為一体。

        “很美，是吧？”陈雅没有回头地问道。

        “嗯，”张清扬点点头，然后张了张嘴，心中一狠就说：“妮妮，我……我与楚涵没有什么，你……其实我们的事情不怪她，这要怪我……”

        “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陈雅回过头来打断他的话，单单纯纯地望着张清扬说。

        张清扬见她有意打断自己的话，心里一阵不舒服，可是听她要吃自己做的饭，心里竟然升起一股小小的快意。他连忙答应一声，然后跑进了厨房，他认真的洗菜、切菜，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他突然感觉能这样为一个女人好好的做一顿饭，就是男人莫大的幸福了。

        陈雅也走了过来，站在厨房的门口望着张清扬忙碌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浅浅的笑，如涟漪一样在她雪白的脸上漾开，渐渐消失，有种余音绕梁的味道。天地之间，这抹微笑令一切黯然失色。张清扬正好回头，捕追到了这抹笑容即将消失的影子，令他心头一颤。

        也许没料到张清扬会回过头来，陈雅的脸没来由的羞红了，有些不高兴地翘起了小嘴，颇为撒娇似地说：“做你的饭吧。”

        张清扬的笑意更浓，望着她那孩子般的表情，心里异常温暖起来。“妮妮，你的笑容很美，为什么不想让我看到？”张清扬回转过身体问道，也许面对着她，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陈雅盯着张清扬的背影，有些硬气地说：“我就是不想！”

        “妮妮，你还是不能以一颗平常的心态面对我，这样可不好，我们早晚都是要生活在一起的呢，我……你就是那么的讨厌我？”张清扬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无奈。

        “看到你，我……我不自在！”陈雅说完，就离开了厨房的门口，回身坐在了沙上，正好瞧见了电视柜上放着一些美国的战争大片，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张清扬走到厨房门口望着她，回味着她刚才所说的话，然后开心地笑起来，从今天起他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了解这个女人的心了，她所说的不自在，他深知其意。也许连陈雅自己都没有现，她的心里已经深深印下了张清扬的影子，只是她还没有现或者承认而已。在她的心里，永远都认为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眼下的她一定是矛盾的。她一方面感受着与张清扬在一起的快乐，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不该享受这种快乐。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怜，望着瘦弱的陈雅，张清扬的心中有些酸痛。

        一碗番茄蛋汤，一盘黄瓜拉皮，一盘猪头肉，一盘青菜，四样小菜令陈雅很是开心。望着她的吃相，坐在对面的张清扬不由得问道：“又一天没吃吧？”

        “嗯，”陈雅嘴里含着东西点头，然后仿佛是想到自己有些喧宾夺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也吃啊！”

        张清扬笑着说：“看着你吃，就是一种享受了。”

        陈雅一愣，然后俏脸一红，似乎是要生气的意思，但是张清扬明显感觉到她有些开心。陈雅清咳一声说：“我……我吃饭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张清扬摇头道：“不难看，我很喜欢呢。”

        陈雅不再说话，埋头吃饭，眼睛却是转来转去的，好像是在猜测着张清扬那话的真假。张清扬吐下一口饭，然后说道：“妮妮，以后不论工作多么忙，都不要饿肚子，那样对身体不好，知道吗？”

        “知道了。”陈雅冷冷地答应着，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这种大家小姐很少有人批评，突然遇到这种话，自是高兴不起来。

        她能这样，张清扬已经很满意了，本来还以为她会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呢！”

        可是还没等张清扬得意，陈雅就抬起了冷冰冰的脸说：“我的事，不要你管。”

        张清扬这一刻的感觉真是哭笑不得，他先是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先吃饭吧，吃完了……我想和你谈谈，我不想永远这样。”

        “哦，”好像是明白张清扬心里在想什么了，陈雅有些委屈地说。

        吃过饭，陈雅主动拿起碗筷进了厨房，张清扬也没有拦她。自己做饭，她来洗碗，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两人间不成文的规定。张清扬坐在沙上看着影碟，没多久，陈雅洗好碗筷也走了过来，她先瞧了瞧，然后就坐在了张清扬身边，继续看下去。张清扬平时就喜欢看美国战争大片，美国人拍的战争片不但场面宏伟，关键是真实，不像国内的战争片一边倒，好人永远胜，坏人永远败，而且好人与坏人之间仿佛在打杖之前写好了剧本，坏蛋往往都是按照我方计划中的排兵布阵。

        看了一会儿，电影结束了，张清扬扫一眼身边有些意犹未尽的陈雅，笑道：“你也喜欢看？”

        陈雅点点头。

        张清扬就兴奋道：“那等你有空，我们去电影院吧，这种电影在大屏幕上看效果更好！”

        “好吧。”陈雅又是点点头，好像有心事。

        两人沉默了良久，张清扬终于大着胆子捏住了她的手，陈雅本想挣脱，可是动了几下没挣开，就有些恼怒地望着张清扬，可是当遇到他那似水柔情般的眼神时，她终于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

        张清扬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揉捏，着她雪白柔美的小手，温婉如玉，却又有股丝丝冰凉。刚才刚刚碰到这小巧的手时，张清扬心里就像通电一样被麻了一下，望着那细腻晶莹的肌肤在自己的撫摸下泛着红色，他满意地笑了。陈雅侧头吃惊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为何如此陶醉。

        “妮妮，”张清扬终于开口了，“我想我们应该正视看待之间的关系，你……能不能在我面前真实一些？”

        陈雅盯着他，没有说话，脸色动了动，然后低下了头。

        张清扬接着说：“我明白你的苦处，可是你在我的面前总是隐掩着自己的内心，这样不好，你老实告诉我，你……你真的讨厌我吗？”

        陈雅的抬头望着前方，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你一定要回答我！”张清扬的声音严厉起来，手上不觉用力。

        “啊……”陈雅的手被他捏疼了，缩了下脖子，清清淡淡地回答道：“你……你比我想象中要好。”

        张清扬心中稍安，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手说：“你心里已经在慢慢的接受了我，可你为什么不想承认？你还在挣扎什么，难道在你的心里男人就真的没有好的了？”

        “爸爸是好男人，真正的男人！”陈雅倔强地说。

        “那我呢？”张清扬步步紧逼。

        陈雅雪白的牙齿咬着粉嫩的红唇，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要慢慢的了解，你清楚你我的关系，我们必须要展，你说对吗？”

        陈雅点点头，终于有些无助地说：“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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