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艾肖贝越想越别扭，张清扬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表面上完全为了工作，但是并没用放弃对政府这边的威胁，再这么下去，他手中的权利可就越来越少了。那天晚上，张清扬去他家里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太对，当时可没听到这个想法。今天突然在会上提出来，让他没有还手的余地。之前的议题都通过了，这件事更没法搁置了。

        张清扬说了一些成立中小企业发展工作領導小组办公室的好处，并对华建敏近期的工作提出了表扬，明摆着是替他立威。说完之后，他看向吾艾肖贝，笑道：“省長啊，你可别拒绝，这个領導小组你必须参加！”

        吾艾肖贝心里来气，明明被对方暗中摆了一道，反过来好像这个副组长还是施舍给自己的！他想了想，说道：“张書計，文件政策刚刚出台，这个办公室的成立是否再等一等？”

        “不等了，文件出台后就要落实具体的工作，这个領導小组办公室专门负责本地企业的发展，这会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也能提高工作的效率！怎么……省長有不同的想法？”

        “那到不是，我就是感觉太急了点……”吾艾肖贝实在想不出别的反对理由了。

        “咳咳……是有点急了，不过慢慢磨合吧，既然是領導小组，成员是不是少了点？”司马阿木目光深深地看向吾艾肖贝。

        吾艾肖贝心中一亮，忽然记起他曾说过要参与中小企业的扶持工作，可是他还能够相信吗？但是这个时候顾不上别的了，如果能让司马阿木参与进来，这会让省阵府在面子上好看一些。

        吾艾肖贝不再多想，笑道：“司马省長说得有道理，我觉得他平时就负责经济工作，是不是也让他当个副组长？”

        “嗯，有道理，我觉得可以，那就再把司马省長算上！”张清扬看向司马阿木微微一笑。

        吾艾肖贝皱了下眉头，没想到这么容易通过，他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司马阿木心中得意，早就知道张清扬不会反对自己的加入。

        散会之后，司马阿木特意和吾艾肖贝走到一起，小声道：“省長，苗头不太对啊！”

        “什么意思？”

        “我怕再这么搞下去，恐怕他的势力会越来越大，有些议题您为什么不反对？”

        “反对？”吾艾肖贝盯着他的眼睛。

        “那些对我们不利……”

        “难道真要斗个你死我活吗？”

        “不斗……我们还能活下去吗？”司马阿木冷笑道。

        吾艾肖贝的心猛地一提，难道司马阿木真的不希望栖北平静吗？可是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司马阿木与张清扬之间，这两个人到底应该如何选择？吾艾肖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常玮会结束第二天，吾艾肖贝就赶赴京城，省阵府给出的理由是招商引资，但有不少人都纷纷猜测他是进京寻求援助。常玮会的部分议题已经公开，一些干部从中分析出以吾艾肖贝为代表的栖北帮再次失利，张書計又进一步夺取了控制权，吾艾肖贝受到了沉重打击……

        在这种背景之下，吾艾肖贝突然毫无征兆地赶往京城似乎也就合理了一些。空穴不会来风，苍蝇从不叮无缝的蛋，其实有时候所谓的传言并非没有根据。特别是正制场上，人们往往会听到一些听起来匪夷所思无法相信的事情，可这些事有一多半以上都是真实的发生了。就像当一位高级干部站在台前讲话时，谁能相信他的背后有着几十位甚至一百个女人？对于观场来说，摇言即发生，如果不随时关注这个圈子里的事事非非，那么你就会被排除在外。

        常玮会之后，坊间的议论明显增多，基层的干部们要是不私下里聊几句常玮会的事，似乎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话。活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是累的，一但让别人知道你消息不灵活，就会被认为前景不妙，事实也是如此，那些得到上升的，往往都是消息灵通的，或者在上层有人的。

        张清扬是从华建敏口中得知的消息，这天下午，他过来汇报中小企业发展工作領導小组办公室的成立情况。议题通过之后，张清扬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把領導小组成立的事交给了华建敏，让白世杰、江小米从旁协助。

        华建敏不嫌累，他在政府这边分管的工作有限，也愿意把这个工作挑起来。常玮会之后，他就开始琢磨加入領導小组的成员名单，按照张清扬指示，省玮、省阵府的一些与企业发展相关的部门領導干部都要参与进来，这样方便今后的统一管理，也会减少沟通的时间。这个領導小组的的成立有点像救援队里的所谓快速反应部队，就是化繁为简，争取为企业提供更便捷的服务，减少时间的浪费和各种项目手续的审批办理。

        “张書計，这是我拟的名单，在三考虑之下，我感觉还是需要向您借兵，小组办公室主任的职位非江主任莫属，虽然有你我出任正副组长，但下面还需有一个人把这个工作组的日常工作带起来，下面各个部门也要有个人联络！”

        “江小米……”张清扬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她的任务有些重……”

        “这个我也知道，我相信她能挑起来，反正您如果下基层调研什么的，也需要她陪在身边，是不是？”

        “嗯，也是这个道理，那就让她干吧。另外，让小钱当联络员吧，就算是江小米的助手。”

        “对对，这个安排好！小钱的能力也不错，在江小米忙的时候就让他帮忙！”华建敏平时对钱承亮就有好感，再说张書計有意培养秘书，他自然要支持给予方便。

        “那其它人您看看行不行？”华建敏指了指他手上的名单。

        张清扬低头看了看，说道：“我对这些干部的了解不太多，你认为行就这样吧，如果有不确定的就去问问老白。”

        “那就这样了，这些人还是可以信任的。”华建敏微微一笑，能参加工作小组的干部背景都是比较简单的，值得培养。

        “工作组成立后，把我之前说的那几个重点企业搞起来，只有这样才会给更小的企来带来信心，让他们明白现代化企业发展的重要性！”

        “明白，您放心吧，您之前主抓的那几个企业正在搞策划，我就先不管他们，再抓一抓其它项目，争取四处开花，遍地结果！”

        “好，有信心就好！”

        两人正聊着，钱承亮手捧文件送了过来，同时给两位領導的茶杯里添上水。

        “正有事找你呢，”张清扬看向钱承亮，把让他参与領導小组的事说了说。

        钱承亮内心一阵急，看向华建敏说：“华省長，以后您有何吩咐就说，我一定完成任务！”

        “你的任务就是协助江主任负责后勤、协调、联络等工作，小钱啊，在江主任忙的时候，这个領導小组的办公室工作可就要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了！”说到这里，华建敏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张清扬说：“张書計，那就别当联络员了，直接让小钱出任領導小组办公室的副主任好了，您说呢？”

        “这个……”张清扬笑了笑，说道：“其实只是一个称呼问题。”说完又看向钱承亮说：“你自己的意思呢？”

        钱承亮说：“您说得对，只是一个称呼问题，重要的是工作，而不是职务。”

        “小钱不错！”华建敏赞许地点点头，“张書計啊，要说培养年轻干部，您是这个！”翘起了大拇指。

        “说实话，小钱是我管教最少的秘书，”张清扬认真地说道：“我从来没教导他。”

        “跟在您身边就是一种教导。”钱承亮得体地说道。

        “行了，你去忙吧，少拍我马屁！”张清扬笑了，对这个秘书还是很满意的。

        张清扬这些年培养了很多秘书，但钱承亮比较例外，张清扬与他的交流最少，除了正常的秘书工作外，有时候外出也不带着他，就把他留在家里处理文件和内部工作。但是这一年多来，钱承亮的进步很明显，那是因为张清扬摸透了他的性格。

        钱承亮在栖北的政研室压抑了太多年，缺少的不是经验和思想，而是做事和实践的机会，所以张清扬给了他很大的自主性。有些事情完全交给他代自己去办，丝毫不过问，这就让他拥有了亲身体会的机会。钱承亮也明白領導的用意，凡事不懂的或者把握不定的就主动问。另外，平时看着領導如何处理棘手的工作，他也能从中学到东西，渐渐就成长起来了。

        张清扬对华建敏说：“你别忘了領導小组还有两位副组长呢，怎么样，他们找你谈话没有？”

        “谈了。”华建敏微微一笑，“常玮会结束的那天下午，司马阿木就找了我，昨天吾艾省長也把我叫过去了。”

        “他们有什么想法？”

        华建敏冷笑道：“司马阿木的意思是有工作让我分给他一些，他乐意帮忙，态度非常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朋友呢！可以说我当常务副省長这两年，他第一次对我表示出应有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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