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2章 曙光
交代完毕之后,真武大帝和魔龙殿主,就踏上了他们离开的行程。
这雄踞了真武帝宫数万年长者,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
包括龙辰,所有人站在一起,目送他们的离开,九霄雷霆巨兽还好,但那狱火炎星巨兽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真武大帝不得不去遥远的地方,到了真武帝域的边缘,再到碎星海当中,只有碎星海,还不会波及到龙祭大陆的神灵吧。
剩下这段时间,他也只能够找到距离碎星海最近的一条路线,全速赶路了。
魔龙殿主的涅槃劫,会在几天之内降临,他的时间稍微充裕一些,但他仍然先走了。
龙星含着泪水看着他离开。
龙辰站在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或许这就是生离死别吧,龙辰还年轻,对他们这些老者的想法并不是特别的了解,但就如真武大帝所说,他的死亡,他去迎接劫难,这并不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而是一件喜事。
在五行昊天塔当中,躲上了数万年的他,终于鼓起了勇气,直面自己的死亡。
可这一次,龙辰对那茫茫的天道,还是产生了怨恨,到底这十八重大劫,它们的本质是什么?
是要让人一步步的强大呢,还是要将所有人的武者,都诛杀在他们成长的道路上,让所有人恐怖,让永生成为梦想?
永生神域并不永生,只是一群在追求永生的可怜人,那上面的人对涅槃劫的恐惧,比龙辰他们要强烈的多,因为那是个每时每刻都有涅槃劫降下的地方。
到处,都是强者死亡在涅槃劫,甚至是轮回劫之下的消息。
没有一个侥幸,没有一个永生。
除非像真武大帝他们这样,放弃了一切狼狈躲起来,或许能活上许多年,但一旦出来,就意味着死亡。
灾难结束后,所有人站在真武帝宫,为真武大帝和魔龙殿主送行。
真武大帝是必须会走的,众人也只能期待,魔龙殿主能够回来,能够为三域九界,多增加一位大帝级别的高手。
在众人的等待当中,那一刻终于开始了。
天空之上,一个璀璨的星辰,变换成为狱火炎星巨兽,俯冲而下。
那震天的嘶吼声,让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火焰的下降瞬间弥漫了三域九界的天空,整个天空都成为了火海,这一次的动静,和荒芜帝域那一次差不多。
那狰狞的巨兽,从星空当中降下,朝着那脸色安详的老者吞噬而去。
当看到那一头火焰包围的超级巨兽砸在碎星海当中,当发现火海汹涌而来的时候,龙辰默默的握住了拳头,眼睛当中再次出现了仇恨的光芒,他尽管知道真武大帝走得很安详,走得很满足,但他就是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身边人的性命,被别的事物所主宰。
将来,他身边的五个人,除了古怪的小猫之外,谁都即将迈向涅槃劫的折磨,他们当中天资参差不齐,那岂不是说,到时候他们都可能死亡,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
他能眼睁睁看着杨灵青死在涅槃劫当中?
他能眼睁睁看着灵曦让九霄雷霆巨兽吞没,或者说是狱火炎星巨兽吞没?
龙辰忽然觉得前路一片迷惘。
他对自己有充足的自信,但是身边的人……
这个疑问,这个忧患,深深的藏在龙辰的内心当中。
他那呆滞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闪烁。
狱火炎星巨兽再次降临,龙祭大陆颤抖。
轰隆!
无数的爆破发生。
这一次的涅槃劫结束得非常快,漫天的火光,忽然之间就消失了,整个涅槃劫持续不到一刻钟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真武大帝已经让涅槃劫给吞没。
那一刻,近乎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对这个逝去的老人,表示自己的尊敬,唯独只有龙辰呆立在原地,他的脑子像是生锈了,天道这个词,带给了他巨大的冲击……
忽然手心温润,原来是灵曦握住了自己的手掌,她知道龙辰在想什么,便在龙辰耳边轻声的说道:“我会努力,不会让你面临这样的挣扎,你就放心我好了。”
龙辰将他拥入怀中,抚摸着她的长发,直到远方天空当中,火光完全消失。
“结束了。”
众人站立了起来。
谁都没有多说话。
大概在一天之后,魔龙殿主的九霄雷霆巨兽降临。
魔龙殿主和真武大帝不同,他是有遗憾的人,他至今仍然无法放心龙星,所以他在抗争这涅槃劫,九霄雷霆巨兽是残酷的,魔龙殿主乃是龙武者,所以他的涅槃劫的,和莫小狼差不多,这一场争斗足足持续了一天的时间,所有人都留在了原地,唯独只有龙辰朝着魔龙殿主的方向冲过去。
劫难消失了。
三天之后,龙辰背着奄奄一息的魔龙殿主,回到了真武帝宫。
当看到魔龙殿主还活着后,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龙星跪倒在地上,热泪盈眶。
魔龙殿主从龙辰背上下来,他将龙星扶了起来,道:“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我就再活上一千年吧。一千年后,你的路,自己走。”
也许正是那种放不下心,让这个老人顽强的渡过了涅槃劫,顽强的活了下来。
这样一样,一切方才结束,三域九界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告别,离开了真武帝宫。魔龙殿主谢过了龙辰之后,也带着龙星离开了。
在魔龙殿主即将死亡的刹那,龙辰赶到了现场,给了他一点点的帮助,正是这点帮助,让魔龙殿主活了下来。
这一点帮助就是刹那永恒。
当初,龙辰和莫小狼一起渡过九霄雷霆巨兽之劫的时候,龙辰的刹那永恒,也同样让莫小狼面对的那一头九霄雷霆巨兽静止,但天道似乎察觉不到龙辰这时间的力量。或许是因为太虚宙龙太过神秘吧。
魔龙殿主内心最感激的人,自然是龙辰。
等魔龙殿主走了之后,只剩下荒芜帝宫的人还留在这里,他们之所以没走,那是因为荒芜大帝还留在这里。
“我和荒芜大帝私下说几句。”
龙辰说了一声,荒芜大帝摆摆手,让六大妖帝他们等待片刻,然后龙辰就带着荒芜大帝离开。
让荒芜大帝重获自由,是对莫小狼的一个交代,也是对真武大帝的一个交代,毕竟莫小狼也曾经尊敬过他,龙辰不能永远的禁锢他。
龙辰很干脆把无极星龙图收拾了起来。
荒芜大帝是亲身经历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只是没有身体的掌控权,当他重新获得自由了之后,他先是茫然的查看着自己的身体,最后看到了龙辰。
“一切都结束了,你是怎么想的?”龙辰淡然问道。
他看着远方的天空,目光冰冷。
今日的荒芜大帝,不是莫小狼的对手,更加不是龙辰的对手。
荒芜大帝将脑中那混乱的记忆梳理了一下,木然的问道:“他竟然有勇气,直接去面对死亡么?”
说口中的他,是真武大帝。
龙辰回过头凝视着他,没有回答。
也许真武大帝的选择,带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吧。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千年之后,我还是得死,可我还是贪婪的想要活着啊!”荒芜大帝痛苦的跪在地上,发出悲惨的嘶吼。
龙辰没办法回答他。
真武大帝了无牵挂,笑着面对死亡。
魔龙殿主放不下牵挂,所以他坚持了下来。
而荒芜大帝更是可怜,他没有任何牵挂,但他就不敢面对死亡,他只想活着,这才是最痛苦的,因为他永远没有解脱的时候。
“回去吧,小狼会经常回去看你的。至于你的疑惑,我没办法回答。”龙辰只能这样说了。
他还年轻,没办法体验对方对生命的渴求。
荒芜大帝心灰意冷的站立起来,他定了定神,看着龙辰,道:“说实话,真是很羡慕你,如果你有机会冲击永生的话,一定要让我知道,让我知道,至少有人成功过。那样我就死而无憾了。”
这是他唯一的要求了。
今日开始,荒芜大帝也许会变化许多。
“一定。”龙辰认真的说道。
永生,这只是存在于神话当中的梦想。
龙辰发现自己也和可怜,因为他和荒芜大帝相似,他不想死,他贪图活着的时光,他甚至不想让身边任何一个人死亡。如果只是正常人,没有创造奇迹的方法,那龙辰的下场和荒芜大帝是没有区别的。
荒芜大帝带着六大妖帝,落寞的离开。
真武帝宫众人对着龙辰齐齐跪下,拜见这新任的真武大帝。
原来的真武大帝,将五行昊天塔留给了龙辰,龙辰并没有炼化,因为一年后他和灵曦都要离开,五行昊天塔,到时候再看吧。
这几天的事情,带给了龙辰许多的思索。
当上真武大帝,一般的事情,也不需要龙辰处理,他只想和自己在乎的人们,安静的待在一起。
灵曦和李璇玑,都在自己身边。
相处了数天,每天都在说说笑笑当中渡过,而这一天,李璇玑终于叫上了龙辰,龙辰便跟着她,一步步前行,他凝视着前方这个袅娜的黑色身影,许多话却像是卡在喉咙当中,都无法说出来。
他和灵曦已经成婚了。
但……
抬头一看,太阳升起,曙光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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